“呜呜呜…齐嬷嬷,我不想搬去主院,就不能放我离开国公府吗?”
这一晚的国公府内,同样涟漪不绝。
看着被齐嬷嬷亲自收拾好的衣物首饰,卉儿再次泪崩,拉着她的手哭着哀求。
“齐嬷嬷,我害怕,一想到那日的事,我就好似已经在地府走过一遭。”
齐嬷嬷闻之落泪,可她也没有办法,“你是被国公破了身子,不是旁人,即使你俩对彼此毫无感情,但有了肌肤之亲,他便没法将你另嫁他人,否则你叫他的脸面何存呀?”
“除非…送你出家…那还不如给国公当通房,待日后怀上子嗣,被他纳为妾,身份迥然不同。”
说罢,齐嬷嬷就拍了拍她的手,耐心劝道:“那日他是中了药,平日里国公虽算不得文质彬彬,但绝非残暴之徒,定能温柔待你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卉儿再拖拖拉拉只会让齐嬷嬷难做。
收起眼泪,她坐到铜镜前,让齐嬷嬷帮她梳妆打扮,再由齐嬷嬷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出她生活多年的“笔竹院”,迈向陌生的主院。
二人一路无话,走得极慢,原本只要两炷香的路,竟走了快一个时辰。
终于等到卉儿后,等在门口的李嬷嬷赶紧迎了上去,先是对卉儿夸赞了一番,跟着就让齐嬷嬷放心,信誓旦旦会替她照顾好卉儿。
齐嬷嬷对李嬷嬷还是放心的,毕竟是她栽培起来的人,况且卉儿将来极有可能是七房姨娘。
大家都这么想,所以主院的下人对她毕恭毕敬的。
唯有卉儿自己不愿往这方面想,刚沐浴完被李嬷嬷送上魏泰山的床,她就止不住哆嗦,那日的可怕记忆再次涌上心头,令她浑身发凉。
而伴着“吱呀”一声推门响,她的恐惧达到了顶点,恨不得咬舌自尽一了百了。
就在她的舌尖被咬破之际,魏泰山的声音便已在床边响起。
“我给你准备了另一间屋子,你去那里安顿吧,我已吩咐过李嬷嬷。”
卉儿不敢置信。
魏泰山背对着她,所以她看不见对方脸上同样的抗拒表情。
不过见他确实没打算碰自己,卉儿连滚带爬下了床,连行礼都忘了,一股脑冲出房间,就被李嬷嬷带进了另一间房,一间远离魏泰山寝卧的偏房。
“呼……”
等到李嬷嬷离去,她如释重负。
缓过心神后,回想着魏泰山的举动,她认为对方似乎并不愿让自己当他的通房,只是碍于他的身份,以及高门侯府的规矩,不得已将她收入房中。
思及此,她再次丢心落肠。
可转瞬间,望着昏暗的房间,她忽然感到绝望。
“难道从今往后,我就要在这里独守空房,耗尽一生?”
“可是比起伺候一个岁数比我爹还大的男人,这样不是更好吗?”
“不不!”
“凭什么?凭什么让我接受如此不堪的命运?”
她根本没法自我安慰,只觉愤然不公。
“就因为我出身卑微,便任人摆布?”
“都怪江玉岫!”
倏地,她眸光一凛,眼中溢满了恨意。
她已然清楚整件事的全貌,也猜到对方真正想算记的是齐嬷嬷,她不过是倒霉…可换做齐嬷嬷,她更没法接受。
“齐嬷嬷对她的亡夫那般忠贞,若是她遭此不幸,定会自我了断吧?”
“还好是我……”
此刻,她又无比庆幸,“就当还齐嬷嬷的养育之恩吧!”
她的眼中泛起了泪光,五味杂陈。
庆幸、难过、自怜、绝望…种种复杂情绪冲击着她。
然而,这些情绪最后都化作了一股恨意,对江玉岫的切齿之恨。
小翠已经死了,她只能将全部恨意投注到江玉岫一人身上。
“此事决不能罢休!”
突然间,她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使之黯然的双眸顿时有了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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