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玄收起笑,下颌紧绷,眼底都是戾气:“没用的东西,黛黛没事你喊什么喊!”
柳离雪眼前一花,一阵狂风袭来,宿玄的面容模糊,再一睁眼,眼前已然不是妖殿。
看着对面高耸的铁塔,周身浓重到泛起血红色雾气,阴森又恐怖,仔细听还有一阵高过一阵的咆哮。
柳离雪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尊、主!”
他最讨厌这种地方了,血妖塔里全是恶妖和犯了罪的妖,隔一段时间就能闹一次,大多都是宿玄亲自来处理,柳离雪往往只是在外面等着他打架,因为,血妖塔里的妖实在都太凶了!
长得也很凶,他真的害怕!
耳边传来宿玄的传音:“既这般不淡定,容易被惊吓,那便去练练胆子,此次你自己平了血妖塔,敢有一只妖不安宁意图越狱,那你也别出来了。”
传音切断。
柳离雪拳头又硬了。
至于吗,不就是被桑黛看到他那副模样了吗!
他可是宿玄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啊!
柳离雪望着面前高耸的血妖塔,在心底骂了某只见色忘兄弟的狐狸,一连将他怒骂了几次,反手召出折扇。
扇边上内有暗关,整个扇骨都是一柄柄利刃,不用之时是把折扇,用上的时候,便是个高阶法器。
再次骂了某个见色忘义的狐狸后,消了一些气,柳离雪一连深呼吸几次,努力让自己放宽心。
他一步三挪,慢慢吞吞朝血妖塔走去,只希望这次的妖别太恐怖,他真的见不得,会做噩梦的!
***
今夜繁星满天,主殿的窗户并未关严,院中种了几棵桂花树,此时正好是桂花开放的季节,晚风吹进屋内,带着几缕桂花香。
桑黛醒来的时候,浑身暖和的不行。
之前经脉总是疲乏伤痛,可现在那股隐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清理了一样。
桑黛翻转手腕运转灵力,经脉刚刚重塑完全,她半碎的金丹之前全靠宿玄留下的灵力吊着才没完全破碎,因此根本用不了灵力。
可现在,即使金丹依旧半碎,但她的经脉中有一股隐约的灵力,流过每一根经脉。
即使很微弱,但也有了灵力,不像之前那般,经脉寸断、金丹半碎,像个废人一样。
桑黛弯唇轻笑,明明现在的实力比不上之前一丁点,但只要有了灵力,就有了一点希望。
“醒了?”
清淡的声音在殿中回响。
桑黛循声看去,这才发现声音是来自软榻那边。
不大的软榻上躺了个人,一身宽大的黑袍垂下一方耷拉在地砖上,他高大的身躯躺在那方软榻上实在有些过于委屈,双腿都舒展不开,只能交叠搭在扶手上。
桑黛对上那双琉璃色的眼睛。
她方才太过激动,没察觉出屋内还有他。
桑黛坐起身,冲宿玄暖洋洋一笑:“嗯,醒了。”
声音脆生生的,不知是不是宿玄的错觉,他觉得桑黛多了许多的活力。
比过去一百多年见到的桑黛还要鲜活,眼里多了束曾经没见过的光。
即使身为剑宗的大小姐,四界稀少的天级灵根,剑道第一,可每次见到她的时候,总是漠然又寡淡,明明年纪不大,却像是活了千千万年般麻木。
宿玄喉结滚动,明知道不合适,可根本挪不开眼。
【黛黛……】
桑黛笑着颔首,“宿玄,谢谢你。”
这么久了,第一次对他道谢。
其实是早都该说的话。
宿玄坐起身,搭在膝上的手猛地攥紧,面上却还是冷淡:“本尊可不是为了救你,莫要多想。”
桑黛知道他死鸭子嘴硬,只笑着附和:“对,妖王大人为了拿我换灵脉呢,可你还是救了我,这份恩情我会还的。”
她笑的太好看了,宿玄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唇角无意识弯起。
可桑黛却听到一声暗骂:
【该死……】
桑黛一愣。
怎么了,她刚才说错什么了吗?
“宿玄,我刚才——”
【怎么这么漂亮。】
桑黛:“……”
【想亲嘴。】
桑黛:“…………”
【人族不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吗,本尊都救黛黛多少回了,为何还不许给本尊?】
桑黛:“………………”
【不行,本尊不能坐以待毙。】
宿玄站起身,忽然朝她走来,单膝跪在榻边压着锦被。
他的身形宽阔,这么盖下来,夜明珠的光尽数被他挡住,桑黛的面前一片昏暗。
“宿玄?”
“你要还本尊的恩情,是吗?”
他弯下身子,撑在她的两侧。
桑黛攥紧了锦被,茫然眨了眨眼,乌眸无措望着他,“是,但是……”
“那桑大小姐知道本尊想要什么?”
桑黛喉口一干。
她当然知道,因为她满脑子都是宿玄的声音。
【好漂亮,太近了,怎么这么想亲?】
【眼睛也好漂亮,睫毛弯弯翘翘,皮肤好白!】
【可恶可恶,好想亲好想亲,本尊都没亲过!】
桑黛有些惊愕,他满脑子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大小姐,你知道本尊想要什么吗?”
没得到她的回答,宿玄忍不住了,凑的又近了些。
【好近……黛黛好香,嘴唇好红……】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唇瓣上。
桑黛的红唇微启露出贝齿。
宿玄的喉结拼命滚动,眸色愈发晦暗。
“桑大小姐,你当真知道本尊想要什么吗?”
温暖的手触碰上她的下颌,指腹贴着唇角,桑黛的呼吸间都是他们彼此交杂的体香。
宿玄看着她的眼睛,问她:
“大小姐,本尊要这个,你给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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