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薛雪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理智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非但如此,也因为这样一切都才能解释清楚。
为什么罗荼对姬家那样仇恨,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与姬家不死不休,原来因为他的胞弟死在姬家内斗中,而姬荃也曾经对他起过别样的心思。
“听说他现在戴着一张面具,恐怕在他看来,最仇恨自己这张脸吧,若非如此,他恐怕也不会被我看上,来到姬家。”
“罗荼是您一手培养起来的?”那缜密的心思,令人胆寒的算计,显然并非寻常家族能培养出来。
“可以这样说。”姬荃将棋子放在棋盘天元位置,落下清脆的声音,“但他青出于蓝,好像天生就知道如何运筹帷幄,心思诡谲到让我都有些害怕,他知道姬家的情报网,也明白如何利用人心,但你知道他为什么讨厌女人吗?”
“为何?”
“因为他遇到的女人。”姬荃淡淡说着,“他和他的弟弟并非一出生就被抛弃,而是随着母亲三次改嫁,每一次他的母亲都会用在丈夫面前殴打他们的方式来讨好那些人,仿佛揍他们,就能让现任丈夫明白她的爱,在这样扭曲的日子里,他带着弟弟偷偷跑到孤儿院,谎称与父母走散,但因为长相俊俏,他们又被院长的妻子看上,想方设法勾引玩弄,要不然就狠狠用各种东西打他们。”
果然,见到罗荼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心思深沉到让人害怕,但身上的气质却诡异到不可思议,那种曼陀罗花妖般的气息加上本身散发出的荷尔蒙,恐怕他也被迫从小就学会如何讨人喜爱,但后来这却成了他最为讨厌的气质。
“小永这孩子是我精心培养的,干干净净,看似冰冷实际上却痴情忠诚,我相信任何一个被他爱上的人,应该都会感觉到幸福。”姬荃看着薛雪,今天他将姬家最深的内幕都告诉薛雪,就是希望她明白,“我不希望你成为小永的软肋。”
每一次因为薛雪受伤,都让老爷子怀疑应不应该让她进门,他不想以前的悲剧重演,但却管不住儿子的心,如果薛雪真的出了什么事,姬永绝对不会比当初的他好多少,说不定会更疯。
而姬家已经经不起几次折腾了。
“我不仅仅是他的软肋,也是阿永的铠甲。”薛雪倏尔露出笑容,淡淡地,却没来由地让人相信。
重生一世她早就明白自己要什么,她的爱不是软弱又无私的奉献,而是占有欲的霸道。
阿永是她的,一生一世都是她的,她绝对要保证自己的人不被别人欺负了。
老爷子不由自主笑了,“是啊,你和我的妻子不一样,她柔弱的似是温室的花朵,我爱她的脆弱最后却毁在她的脆弱,但你不同,看似柔柔弱弱,却没人能真正算计你去。”
薛雪想到姬永眉眼弯弯,“阿永是我的。”
“这次凌晨那件事也是你做的吧。”薛柔被定罪,连带着与她正在上床的凌晨也被牵扯进来,据说凌家那个小子本身就周旋在许多豪门千金中,将她们玩得团团转,但这件事一被曝光,他的恶劣行径自然藏不住了,据说现在已经成了人人唾弃的花花渣滓,警方也在审讯他与这个案子的关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非要有人自讨没趣,我也只能陪他玩玩了。”薛雪也捻起一颗棋子,落在棋盘,“还下棋吗?”
“来吧。”
以前他也时常教导着小四下棋,那孩子和薛雪不同,他明明能让自己满盘皆输,却每次只赢些许,让自己有种随时能反败为胜的感觉,从这一点来说,他自小就能洞察人心。
只可惜当初自己做了太多荒唐事,如果再重来,他一定会把他当成亲生儿子般对待,绝不再起半点邪念,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您对罗荼,还心存愧疚吧。”薛雪倏尔开口,姬荃正在落子的手一偏,落在不该放的位置。
“……是。”就算想要否认也没必要,他是真觉得愧疚,小四的胞弟是被自己的儿子害死,这一切又都是因为自己太过亲近他们。
怪不得,当初就觉得奇怪,按照姬家庞大的消息网络,难道真看不出罗荼的大动作?何况上一次阿永身边的两个暗卫明显知道罗荼这个人。
“您要小心,他应该就是利用这种愧疚慢慢发展,但日后却准备倾覆姬家。”
“我何尝不知道。”姬荃苦笑,“那孩子太洞察人心,我就算明白他的目的,也不可能下狠手。”
“如果因为他,让阿永丢了Xing命呢?”
姬荃身子一僵,阿永代表妻子与他的结晶,是他最看重的孩子,而罗荼则是他满怀愧疚,一直亏欠的存在。
“当然,小永更重要。”
薛雪只是倏尔想到上一世,阿永最后好像出事了,虽然那段时间她被关在地下室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也明白姬家定然发生了大事,现在看来,这大事恐怕指的就是罗荼。
“那就好。”薛雪落下一子,微微笑着,“您输了。”
心乱如麻,棋至死局,再无转圜余地,姬荃长叹一口气,投子认输。
“是啊,我输了。”
“您还记得我当初说过的吗?棋如人生,走错一步恐怕就满盘皆输,”薛雪站起身,打开书房大门,“罗荼这件事您要早做决断了,两边已经是势不两立的立场,太过纵容只会让阿永付出代价。”
姬家的掌权人毕竟还是姬荃,快刀斩乱麻,正是因为知道老爷子的愧疚,罗荼才能徐徐布子,将好用的棋子都能放到适合的位置去,现在他还在布局中出不了什么事,但等大龙成型阿永继承姬家的时候,恐怕就是罗荼发难时!
姬荃看着薛雪离开的背影,心下叹息,是啊,他也已经老了,甚至还不如一个女孩决然。
但那人的容貌太像当初的妻子,他实在……下不去手啊。
薛雪真的和妻子不同,她太聪明,聪明到看穿一切,只是不知和那人对上后,又会怎样,他真的不希望看到那种局面。
“雪儿。”姬永轻轻环住从书房中走出的薛雪,握住盈盈一握的腰肢,嘴唇吻上女孩的眉眼,薛雪温柔地笑了,不复适才在老爷子面前的睿智,仿佛变成一个傻傻的女孩般,融化在姬永怀中。
“亲亲。”薛雪微微嘟起唇,樱花般的唇畔让姬永眸光一暗,深深吻了下去。
女孩环住爱人脖颈,身子轻柔道好似一片羽毛,随着姬永的动作微微颤抖着,不知过了多久,女孩发出满足轻叹。
“阿永。”
“我在。”姬永轻轻抚摸薛雪发丝,如绸缎般一顺到底,女孩的眸温柔地看着他。
“我想吃了你,怎么办?”
男人耳尖不知不觉红了,这样没有羞耻心的话语从如此纯洁的女孩口中,让他有种犯罪的感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薛雪跳起,攀住男人肩膀,贝齿不轻不重地咬上男人下巴,舌尖轻轻打探着。
砰砰,心脏不由自主地跳动,好像什么东西在里面要炸裂一般,姬永抱着薛雪坐在旁边的沙发,握住女孩双肩,狠狠吻着她的唇,狂风暴雨般的吻落在女孩唇上、面上,一路顺着脖子下去,仿佛所过之处撩起点点火焰,男人的自制力几乎要失控。
薛雪唇间呓语般叹着,光洁修长的脖颈随着姬永的吻微微擅抖着,好像酥麻麻的电流一路向下,带起不由自主的渴望。
“阿永,我要吃了你。”女孩重复着,精致漂亮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她的指尖轻轻滑过男人脸颊。
“小少爷,晚餐……”
管家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两个人都深深陷入沙发的原因,一开始他并未看到,等看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顿时有种想要给自己两巴掌的冲动,急忙背过身。
但这一声却已经唤起姬永的理智,他从女孩胸前抬头,看着凌乱的衣衫,顿时有种难以言喻的窘迫,耳根通红。
“可以继续喔。”薛雪猜到管家已经背过身,听到远远走出去,更像刻意发出的脚步,她轻轻拽了拽姬永耳垂,声音因为动情略显沙哑,“或者去阿永卧室?”
该死的,不受控制的自制力!
姬永努力摆出面无表情的样子,给薛雪拉上衣服,指尖停在女孩靠近左胸口花瓣似的红印,立刻握成拳。
每次遇到这种时候,所有的理智好像都忽然不见了,剩下的只有将雪儿压在身下的渴望。
虽然无时不刻不这样想着,但不是现在,他要给她最好的,而不是在沙发上草草要了她。
“等订婚。”他轻轻吻上女孩的眼,虔诚地仿若信徒,“雪儿,我爱你。”
这是他第一次说爱,虽然早就确定自己的内心,却不想让这个字变得太过轻浮,虽然没有阅尽千帆,但他却能确定对方就是此生想要找的人,无论发生任何事,就算明知道薛雪的不正常,他却也有要走完这辈子的觉悟,因为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仅此而已。
甚至有种预感,仿佛如果这辈子没有遇到雪儿,他好像就会孑然一身,孤孤单单地过下去。
薛雪霸道又强势地扣住姬永的指节,十指相扣地纠缠着,舌尖轻轻舔过男人嘴唇。
“阿永……”
但后半句话却没有说出口,她只认认真真地看着姬永,“说定了喔,订婚的当晚,我就吃掉你。”
这样令人害羞的词句从如此纯洁的女孩口中说出,让人更是面红心跳。
“好。”反扣住女孩指骨,姬永狭长的凤眸盛满深情,倒映着薛雪太阳般温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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