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罗荼的洁癖还挺严重,薛雪在心中这样想着,罗荼已经将话题引到别处。
凭心而论如果将罗荼当成朋友的话,这种交谈并不会让人厌烦,反倒如沐Chun风。
他是一个很博学的人,无论说什么总能找到话题,不经意间就能掏空你心中的秘密般,怪不得有人说罗荼洞察人心的手段如鬼怪,只可惜薛雪两世为人,却没有透露出真正有用的信息。
等上了菜,两人自然不好多话,略微沉默地用餐。
漂亮的瓷器将其中菜肴衬托地越发美味可口,罗荼的胃口好像也比往日好了些。
虽然不说话,气氛并不显得尴尬,罗荼顺着水晶灯的灯光端详薛雪。
女孩眼眸如泉,肌肤如细瓷般细腻,让人看着就会想要将她呵护在掌心。
只可惜,他没这个运气。
用餐结束,罗荼盛了汤,其上漂浮着的荷叶娇艳欲滴,汤碗盖碰着细瓷的声音很是悦耳,罗荼倏尔开口,嗓音蜿蜒旖旎。
“你说,如果是我先遇着你,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一刹那间薛雪几乎以为自己听岔了,眼底闪过愕然,抬头看着罗荼万花筒般的眼眸,却发现男人并未玩笑。
不会吧?荒谬古怪的念头从心底划过,当初罗荼在南非的所作所为只被薛雪当成他为了报复姬家所做的举动。
虽然那时他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但薛雪根本没往心里去,而现在薛雪才明白,他是认真的?
可到底是什么时候起了心思?
他们相处的机会不过寥寥几次罢了。
“嗯?”尾音上扬,说不出的靡靡妖异,罗荼唇畔上翘着看了眼薛雪,等待一个答案。
在短暂的惊讶过后,薛雪坐直了身体,也用手帕擦了擦唇角,微微摇头。
“我爱阿永。”
爱这个字,对两世为人的薛雪很沉重,重生而来时她留给爱情的情感部分以及已经被摧毁,是阿永一次次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用冷清外表下的温柔渐渐融化了她的心。
就算石头也能被捂热,何况她?
罗荼叹了口气,放下瓷碗,稍稍朝后靠坐着。
那瑰丽的眼眸微微闪动,长长的睫毛挡住流光。
让人猜不透,也摸不清。
“罢了,早就知道这个答案,但等你真的说了,好像才能死心似的。”罗荼重新直起身,含笑的模样还是那般勾人,却又有什么和以往不一样。
“其实我早就和姬家纠缠烦了,上次姬荃那个老东西放了我,我和他的帐就当一笔勾销。”罗荼又问薛雪,“你还记得,我欠你最后一个要求吗?”
薛雪颔首,晶莹的肌肤在灯光下似是发着光般。
“罗先生也帮了我很多,我们一笔勾销。”
罗荼摇头,“不,就让永远欠着吧,也算留个念想,以后希望,还能当个朋友。”
薛雪哑然失笑,没想到罗荼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简直和他的Xing子不符。
“罗先生是真的这样想,还是开玩笑?”
“你觉得呢?”罗荼修长泛白的指尖托着下巴,饶有兴致打量薛雪,“我每次都输给你,这就是宿命吧。”
薛雪微微笑着,樱桃般的嘴唇笑起来很是漂亮,“谢谢。”
她没有说为什么谢,罗荼却似是明白了,站起身拿起放在旁边的外套。
“走吧,我送你到门口。”
酒店外凉风袭人,罗荼稍稍站得靠前些,挡住晚风,眸光衬着满天星辰似是带着落寞,伸手从外套的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小锦盒。
“喏,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不等薛雪拒绝,罗荼已帮她打开车门,陈叔在驾驶位上略微警惕地盯着罗荼。
“这……”
没给薛雪将东西还回来的机会,罗荼潇洒挥手,“路上小心,你生日的时候也要小心。”
而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薛雪看着罗荼背影,手中握着的锦盒有点趁手。
“小姐,他这是什么意思?”陈叔看了眼罗荼,薛雪摇头。
“作为朋友的礼物吧。”
但当真的把盒子打开后,饶是薛雪也不禁露出吃惊神色。
这礼物实在太贵重了,竟然是一枚硕大的黑色珍珠,而且上面被雕刻成一朵曼陀罗的形状。
珍珠因为是由碳化钙组成,所以雕刻难度十分艰巨,几乎是不可能完成,很容易一失手就碎裂,何况是这么大直径、品相如此之好的珍珠,本就是许多年才能现世一枚,竟然还被用作雕刻,简直暴殄天物。
就连陈叔也瞠目结舌,讶异于罗荼的大手笔和随意,这样漂亮的珍珠用作雕刻岂不是毁了?
薛雪看着珍珠,用帕子裹了指尖轻轻抚摸着,珍珠不能碰到手,否则手上的汗渍很容易让其失去光泽,这可珍珠显然是好好保养着的,光泽内敛漂亮的让人移不开双眸。
“谢谢。”薛雪喃喃着,只是有些事情没有早一点和晚一点,就算再来一次,她相信自己爱上的还是阿永。
只希望罗荼,能遇到一个懂他爱他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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