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2 / 2)

景簇隐约知道两人之间气氛紧张的原因。

在苏棠梨得到影后桂冠的当天晚上,喻鸢捧着花束去庆祝,那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雪,鹅毛般的雪花落在了赤红的玫瑰花上,让人产生了连这份浪漫都会永恒冻结住的幻觉。

景簇从窗前往下看见到喻鸢的脸被冻得发红,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冰天雪地中有些僵硬,但她稳稳地举着花瓣送到了苏棠梨面前。

然后苏棠梨和喻鸢说离婚。

“该结束了,不耽误彼此了。”

玫瑰花掉落在地上,花瓣落在了柔软的雪中,又被一阵暴风雪掩盖。

身穿礼服的苏棠梨弯腰把玫瑰花捡起,她抖了抖上面的雪花,声音很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然后把花还给喻鸢,转身就走了。

喻鸢一个人捧着花站在雪地里。

景簇知道两个人迟早会离婚,但是等这天真正来临时还是觉得有些错愕,毕竟她在大荧幕前表现的是那样恩爱,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会比她们俩更爱彼此。

穿彼此的衣服,用彼此的物品,手机屏保是对方的脸,可以说出任何恋爱中的细节,在对方说话时,眼睛里总是对方的倒影。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还算什么?

喻鸢和苏棠梨是协议结婚,期限是五年。

苏棠梨获得影后桂冠那天,是协议的最后一天。

苏棠梨太干净了,她是这个浑浊圈子中最干净的存在,她的性格也像她的为人一样干净,好像多和她说几句话,都会污染了老艺术家的清纯高洁。

喻鸢跟在医生后面走到了苏棠梨的床前,她苦涩地心想这段婚姻究竟算什么,她仗着家中有关系且在苏棠梨刚入行时救过她一次,就把人强娶回家。

强抢民女,喻鸢一直这样给自己定义,

为了夺得这支高岭之花,把人家的奶奶送到了自家的私立医院中看护。

她觉得强扭的瓜甜不甜,到自己啃了一口才知道。

她啃了发现真特么不甜。

哪有真正的爱人会在床上时都进退有度,根据对方的微表情来确认力度,不在计划外留下了吻痕。

一月一次,多了不行。

那是爱情吗?那明明是拍片。

喻鸢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想苏棠梨真是恨透了自己她。

她站在床前低头见病床上戴着白色被褥的漂亮美人正垂着眸,眼睛中流淌着生理性的泪水,把睫毛粘成一小簇。

医生叮嘱了两句后点头离开。

喻鸢把颤抖着的手从兜里拿出,握住了苏棠梨瘦削的手腕,她现在去抓人家属于骚扰,但她真的很喜欢苏棠梨,真的真的很喜欢,从第一面开始就喜欢了。

“棠棠。”

喻鸢放软声音,用头贴在了苏棠梨的手背上。

她贪婪呼吸着苏棠梨身上混合了消毒水味的淡淡茉莉花茶香味,

老艺术家喜欢喝茶,喝多了身上就有一股茶香。

喻鸢很喜欢她的气味,把她的手指放在鼻息间贪婪地嗅嗅。

苏棠梨的另外一只手上戳着针管,冰凉的药水流淌入黛青色的血管,让她变得愈加形销骨立。

她的睫毛颤了两下,缓缓睁开眼睛。

喻鸢握着她手的动作一僵缓缓放下,“你醒了,身体怎么样?”

喻鸢窘迫又心虚地放下她的手。

苏棠梨无神的双眼睁开,稀碎的光芒在她纯黑色的眼底中流淌。

像是融化的黑曜石。

喻鸢呼吸一窒。

大美人哭了。

她的棠棠很少在她面前哭,除非在床上实在是忍不住,才会把头埋在枕头里小声啜泣,通常到这种时候,喻鸢都不敢继续了,笨拙地把她搂在怀里哄。

很少能哄好。

棠棠总是会生闷气,喻鸢觉得她估计是不爱和自己好。

“你,别哭,哪里疼?”喻鸢慌了,她立刻要去找医生 。

“别走。”

喻鸢停下脚步,她的手腕被苏棠梨冰凉的手握住。

苏棠梨沙哑道:“不疼。”

既然不疼就是生气了,气她刚刚摸摸她的手,嗅嗅她的手。

喻鸢的收敛神色,薄荷味的口腔中泛起了苦涩。

“对不起。”

“对不起”

两声对不起异口同声响起。

大美人抬手放在脖子上,眼泪不要钱地流淌下,她的脖颈在车祸中被划伤,现在用纱布包裹着,看上去愈加易折。

喻鸢懵了,赶忙掏出手帕给苏棠梨擦眼泪。

病床上的大美人隐忍地啜泣,躲避她的动作,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因为动静让脖颈上的划伤冒出血色。

“姐姐,我腺体被撞烂了,不能生孩子了,你把我休了吧。”

她的姐姐会娶别的Omega,但她离不开姐姐这个契合度最高的alpha的安抚。

大美人绝望地闭上眼,她用全身的力气扯着喻鸢的袖口。

她下贱地心想,或许她可以当一个地下情人。

不能生孩子的Omega,一无是处,也就身体还行了。

喻鸢:?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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