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想了想,摇了摇头。
若是江妙音不愿意,在府里闹起来反而麻烦。
为了保险起见,他对宋文君说道:“先不说吧,你嫂子脸皮儿薄,还不如等两人见了面再作打算,你京中认识的官夫人比较多,待年后你办个春日宴将所有人都邀请来,让你嫂子远远的见上一见,说不定就成了。”
宋文君点头应是,可是脸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
老侯爷知道府上账房是亏空的,心里大骂顾怀舟和周氏将银钱败光。
害得儿媳妇也跟着受苦,连他也得跟着受连累。
他从袖中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交给了宋文君:“这一年来你辛苦了,这银钱你拿着先充了公账,春日宴的花费就从公中里扣。”
“谢谢父亲。”宋文君急忙道。
老侯爷摆了摆手,对宋文君十分满意:“你是个聪明孩子,待明焰和明珠也十分重视,这是你应得的。”
用两个璎珞换了一千两,简直太值了。
但宋文君却觉得远远不够,她要的是整个侯府的家业。
上一世老侯爷虽然知道了顾怀舟和江妙音的事,但他也选择隐瞒。
明知道顾怀舟对自己下了毒药,也充耳不闻。
因为他的眼里只有王府的利益,其他的人和物都可以舍弃。
宋文君现在要做的,就是取得老侯爷的信任。
她要将老侯爷手里的三把库房钥匙,全都攥在自己手里。
“儿媳虽是妇人却也懂得同气连枝的道理,顾家如今看着光鲜实则已经逐渐走向衰败,若想重振侯府百年荣华,只有将这些孩子好好养大,他们才是侯府的未来。”
老侯爷惊讶的看着宋文君,没想到她心胸竟如此豁达,相比较周氏的自私狭隘,宋文君才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可惜她不是男孩儿,若是他的儿子该有多好。
老侯爷重重点头,不住的赞道:“好好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怀舟娶了你是我顾家的福气。”
“多谢父亲夸奖。”
“这几天府里宴请较多,你多费心了。”
宋文君急忙道:“这是儿媳的本分。”
“好了,去忙吧。”
宋文君屈膝行礼,这才离开。
她走后,沈氏便从后面走了出来,伸出小手轻轻的为老侯爷按摩肩膀:“夫君似乎对少夫人特别看重。”
老侯爷惬意的闭着眼睛,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小手,说道:“她是府里的少夫人,如今府里一切事物都是文君在操持,你若想学管家,可以多跟她接触接触。”
沈氏不满的噘起嘴从他身后绕到前面,伸手在老侯爷的额头轻轻一点:“所以,夫君之前说让我管家是哄我的喽?”
提起这事,老侯爷的眼里掠过一丝不快。
当时沈氏生孩子时难产,他为了让沈氏挺下去才随口那么一说。
没想到,她一个妾室竟真上心了。
不过沈氏年轻貌美,又是老侯爷的心尖宠,他倒也不舍得斥责她。
只拉了她的手,轻声软语敲打她:“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你的院子是单独分出来的,下人也是由你管理,便是吃食也是在自己院里开的小灶,月银更是比其他院子多三倍,你竟还不知足,你当主母是那么好当的?”
“这一大家子吃喝拉撒都是宋文君在管理,她虽出身商贾,可祖上也是书香世家,自小就被当宗妇培养所以这些事她手到擒来,并不觉得吃力,你大字不识一个如何掌家?”
沈氏脸色微微发白,老侯爷话里的意思她已经明白了。
侯府这么大的家业是不会交到她一个妾室身上的,就算没有周氏,老侯爷也不会把她扶了正。
沈氏本想多要些银子花,被老侯爷一番敲打下来感觉到了浓重的危机感。
府里多的是美眷,老侯爷之所以宠着她,无非也是看在双胞胎的面子上。
若是她惹老侯爷厌烦了,下场可想而知。
“夫君,人家只是随口一说你怎么就当真了,我知道错了嘛。”
沈氏变脸速度特别快,使出她的杀手锏往老侯爷怀里一钻,再掉上两滴泪表个忠心,屡试不爽。
“若不是老侯爷在青/楼把妾身救下,只怕妾身早已经步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夫君不仅是我的夫君,还是我的恩人,这恩情媚娘是要记一辈子的,便是下辈子当牛做马,我也还不完。”
她双手攀上老侯爷的脖子,眼里满是崇拜之情:“夫君你知道吗,当初你如同盖世英雄从天而降,媚娘便知道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
老侯爷喜欢的就是沈氏的变通,既娇媚又会哄人开心。
天天把他当英雄崇拜,哪个男不动心。
“你呀,这张嘴就像抹了蜜一般。”老侯爷被哄的心花怒放,在沈氏的额头轻轻一点,仿佛自己真的像英雄豪杰又回到了年轻时候。
他从袖中摸出一百两银子,交到沈氏手上:“你来京城也有些日子了,还没有好好出去逛过,拿着银子出去逛逛,喜欢什么就买,不要吝啬,若是大件的就记我账上,去吧。”
“谢谢夫君。”沈氏两眼放光,吧唧在老侯爷脸上亲了一口。
老侯爷高兴的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他之所以放心的让沈氏出去买东西,是因为他早已经给她立好了规矩。
买买首饰和衣服花不了几个银子,文玩字画她又不懂。
顶天了买个女儿家的胭脂水粉。
若是贵重的沈氏也不敢,她没那个胆量。
沈氏拿着银子带了一个丫鬟一个婆子,坐着马车出了门。
她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一辈子没见过这么繁华的地方。
街道宽敞干净,房屋鳞次栉比。
一座座整齐的排放,站在城中最高的酒楼茶肆还能看到皇宫。
这种富足的生活,是她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
只是这些繁华沈氏并没有多看几眼,她即没去首饰铺子,也没有去胭脂水粉铺子。
而是让小厮驾着马车,一路出了城。
她带出来的丫鬟和婆子,都是她的心腹。
不多时马车在郊外一处荒芜人烟的地方停了下来,四周满是杂草和枯木。
只有一个小小的土包,静静的在林子里。
沈氏让马车远远的停了,她由钱嬷嬷搀扶着下了马车,往林中走去在那土堆前站定。
红着眼圈儿问:“是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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