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贵妃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只握着萧稷的手紧张的问他:“就算是进山救人你也不必亲自前往,你伤成这个样子是想让母妃担心死吗?”
说着,竟轻轻啜泣起来。
从听到萧稷受伤到现在,宁贵妃一直挺着。
看到萧稷没有大碍神经一下子放松了,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萧稷虚弱的笑了笑,太医见状忙道:“贵妃娘娘,王爷现在还很虚弱,让他先休息吧。”
闻言,宁贵妃才不舍的退出屋子。
宋文君也紧随其后,走了出来。
“今天多亏了你了,若不是你府上的医女会缝合术,我儿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贵妃娘娘不必介怀,这都是臣妇分内之事。”宋文君忙道。
宁贵妃看她的眼神满是赞赏,当下着人赏了宋文君金银珠宝和玉器,一并送到了府上。
而此时的侯府,却一片凝重。
府里的下人个个神情畏惧,就连走路都刻意放轻脚步不敢发出声响。
见到宋文君,急忙恭敬的屈膝行礼。
管家走到宋文君跟前,神情焦急的道:“少夫人你可算回来了,老侯爷让您过去一趟。”
“府里出了什么事?”宋文君脚步不停心里却在盘算着,能让侯府如临大敌的一定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难道,跟萧稷受伤的事有关?
管家压低声音,说道:“侯爷闯了大祸,老侯爷气的吐了血,府里群龙无首都等着少夫人回来压阵呢。”
宋文君猜不出这其间的机密,只得快步进了老侯爷的院子。
刚一踏入,就闻见浓浓的汤药味儿。
沈氏带着两个孩子坐在外屋默默抹眼泪儿,其余的几房姨娘也个个面色沉重,唯独不见周氏。
宋文君进了屋,几房姨娘全都站了起来,沈氏泪眼汪汪的对着她道:“少夫人,你可算回来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宋文君问道。
“是,是侯爷,他带兵闯入了大牢山害得几名将士丢了性命,伤十七人,失踪三人。”沈氏一边说一边哭,宋文君听得却是头脑一阵嗡鸣。
原来萧稷是因为救顾怀舟和那些将士才受的伤。
可究竟是为什么啊?
哪怕萧稷不去救顾怀舟也没人说出什么,毕竟此事是顾怀舟一人所为,出了事也由他一人承担。
宋文君眉头皱成了一团,该死的人非但没死,反而还连累了别人。
老侯爷悠悠醒了过来,看到宋文君在忙朝她招了招手,宋文君上前恭顺的道:“父亲,有何吩咐?”
“怀舟,他他被押入了大牢……”老侯爷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十多岁,神色萎靡满头白发。
眼里充满了憎恨,可是言语之中却依然无法割舍骨肉亲情。
“文君,你想办法打点一下,把他救出来。”
老侯爷的举动,宋文君并不意外。
顾怀舟闯下这弥天大祸不假,可他毕竟是平阳侯。
侯府的荣辱都系在他一人身上,无论如何也得保下他。
宋文君不想保他,她恨不得让顾怀舟死在牢里。
她垂下眼帘,再抬眸时眼里已经噙了一层泪花,像个普通妇人一样哭哭啼啼的道:“父亲,我也想救侯爷,可是他此次闯了大祸,楚王殿下重伤腿都断了,还死伤了那么多将士,只怕皇上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老侯爷听到这里,眼睛倏然瞪大了:“什么,楚王殿下重伤?”
“儿媳刚刚从楚王府回来,亲眼见到殿下腿骨断了,我,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宋文君哭的抽抽搭搭,一边暗中观察老侯爷的脸色。
见他的脸色由青逐渐变白,呼吸也急促起来。
最终,不负众望的又吐出一口鲜血。
沈氏和其她姨娘急忙上前,又是给他拍背又是顺气的,老侯爷哀嚎一声:“逆子,逆子啊……”
“老侯爷,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想想该怎么办啊?”姨娘们急的团团转,若是皇上因此降罪侯府,那可怎么得了。
沈氏的眉头皱成一团,哭道:“老侯爷,侯府会不会被抄家啊,皇上会不会降罪侯府的其他人啊?”
其他人,指的自然是她的一双儿女。
两个孩子扑到沈氏怀里,哭的十分可怜:“娘亲,我们害怕。”
经沈氏这么一说,其她姨娘也纷纷垂泪:“若是皇上因此查抄侯府,我们会不会被流放?”
其实她们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此事揪心就揪心在这儿。
萧稷是皇上最信任的皇子,他平定战乱有功。
没想到刚回京,就受了重伤。
老侯爷也想到了这一层,他哆嗦着伸手对着沈姨娘道:“快,扶老夫起来。”
“老侯爷,你要去做什么?”
“我要入宫面圣,求皇上宽恕。”
老侯爷颤巍巍的起了身,宋文君却拦住了他:“父亲,不可。”
“你为什么要阻拦我?”
“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父亲此次前去岂不是自投罗网?若是皇上一怒之下降罪父亲,侯府就再也没有指望了,儿媳倒有一计,不知可行不可行。”宋文君语速又快又急的说道。
老侯爷疑惑的看着她:“到底什么计,你说来听听?”
宋文君却看向屋里的其她人,老侯爷回过味儿来,对着屋内的人道:“你们都退下去。”
沈姨娘和其他姨娘带着丫鬟小厮,全都退了出去。
待到屋内没有人以后,宋文君才道:“此计有些大逆不道,但却是保全侯府的唯一办法。”
她对着老侯爷跪了下来,说道:“此事是因侯爷而起,唯今之计只能舍弃侯爷,求皇上贬他为庶人,并奉上侯府家产保全根基。”
“什么?”老侯爷激动的站了起来,指着宋文君的鼻子道:“你,你居然想让我赶怀舟出府,与他撇清关系?”
“你可知,侯府的爵位有多来之不易吗,若让皇上把他贬为庶人,往后侯府可怎么办?”
老侯爷老泪纵横,无力的向天呐喊:“侯府百年荣宠,就真的走到头了。”
宋文君面色不变,继续道:“就算不交出去,父亲觉得爵位还能保得住吗,侯府犯下的可是重罪,他狂妄自大不听劝导一意孤行,使得将士们有去无回,按军法处置,便是杀了他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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