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高兴归不高兴,但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在流放的这些年,南阳王妃一直陪在南阳王身边,说到底若是没有她,南阳王只怕都没有命在了。
因着这份恩情,老夫人对南阳王妃也是纵容的。
母子两人说完话,南阳王便和南阳王妃离开了。
重新回到府里,南阳王感慨万千:“府里好像没有变,但好像又变了。”
王府还是从前的王府,稍显颓败。
哪怕是重新修葺过,也能看出颓败的痕迹。
比如房顶的旧瓦还没有来得及换新的,后院荒废的园子还没有来得及种上绿植。
连廊下的台阶已经坍塌了一块,以及墙角那棵枯萎的柿子树,已经许久都没有长出绿叶了。
南阳王妃跟在南阳王身后,唇角勾起一记寡淡的笑:“有那伤春悲秋的功夫,倒不如想想该如何安置你那女儿的养母,现在尸身还停在后院呢。”
经南阳王妃提醒,南阳王也想起了此事。
他刚要跟南阳王妃商量一下,却见王妃脚不沾地的走了。
远远的传来她平淡的声音:“这是你们家的事,我可不想掺和。”
南阳王叹了口气,早已经习惯了她这性子。
顿了下后,他抬脚往客房方向走去找宋文慧。
宋文慧一上午的时间都无人过问。
除了下人端茶送水以外,再无人跟她搭话。
时间一长,她就发起了脾气:“来人,来人,我要见父王。”
宋文慧刚一出门,就被人拦下了:“小姐,老夫人让你在这儿等候。”
“我要见父王,你不能拦着我。”宋文慧加重了语气。
在这儿多待一秒她心里不安就加重一分。
若是南阳王听信了那老太婆的话,不想认她,那她所有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
下人不为所动:“小姐不要让奴才为难,请小姐在这儿耐心等候。”
“滚开,我想要见父王谁能拦我?”宋文慧起身就要往外冲,两个小厮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宋文慧情急之下,伸手打了小厮一巴掌:“狗奴才,就凭你也想拦我。”
一巴掌下去,小厮的脸上出现了五个手指印,可对方却一步也没有让。
宋文慧气的急了眼,正要往前冲时却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住手。”
只见前方,南阳王脚步匆匆的朝她走来。
宋文慧心头一惊,不知道南阳王看见了多少。
若是让他看见自己动手打人,只怕会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父亲。”宋文慧立马变脸朝着南阳王可怜兮兮的唤了一声:“这些人拦着我不让我出去,我好害怕。”
南阳王刚刚把宋文慧嚣张跋扈的样子全都看在眼里,虽然他有些不满,但一想到宋文慧在民间流落这么长时间,便原谅了她的过错。
他上前,命令小厮:“你们都下去。”
小厮应了一声退下了,宋文慧扑进南阳王怀里,哭成了泪人:“父亲,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太想见你了,我在这里谁都不认识,我只要你可以依靠了。”
一声父亲喊得南阳王无比辛酸,他一生无儿无女。
只有眼前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生平也是第一次被人唤作父亲。
他鼻子一酸,险些流下泪来。
摸了摸宋文慧的脸颊,他的心软成了一片:“不怕,有父亲在,都是父亲不好让你等这么久。”
宋文慧摇了摇头,破涕为笑:“只要有父亲在,女儿什么也不怕。”
“好,好好,来,跟父亲一起走走。”
“是,女儿遵命。”
南王阳迈开脚步往前走,宋文慧跟在他身侧,不时的小心翼翼看他一眼。
见他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便大胆的搀扶住了南阳王的手臂:“女儿扶您。”
南阳王眼里满是赞叹之色:“好。”
两人一起在院子里慢慢散步,南阳王则对宋文慧提起了高氏的事:“高氏的尸身现在还停在王府后院,她毕竟养育了你一场,本王会将她厚葬只是有一事需得征求你的意见。”
提起高氏,宋文慧马上露出悲伤的神色。
心里却不屑的吐槽,真是麻烦,死了都不让人安生。
“父亲考虑的周全女儿很感激,有什么事父亲尽管说便是。”
“她毕竟养育了你十几年,后事不能办的太寒酸,可后事不能在王府操办,只能给你租个地方,希望你能理解父亲的处境。”南阳王脸上既诚恳又内疚。
他做到这个地位,早已经超出了常人的想象。
可他却还在征求宋文慧的意见,显然十分重视她。
宋文慧想了想,她不得老夫人喜欢无非就是别人不了解她。
若是她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心地善良,又知恩图报的人,定能给老夫人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
于是,她对南阳王说道:“父亲提醒的是,女儿一切都听父亲的,母亲的后事我定会妥善办好,她养育我一场我理应披麻戴孝送她一程。”
“女儿要为亡母守灵七七四十九日,还望父亲恩准。”
南阳王看宋文慧说的合情合理,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好,不愧是我上官禹的女儿,重情重义。”
听着南阳王的夸赞,宋文慧心里乐开了花。
守灵七七四十九日将来也会成为一桩美谈,说不定皇上会因为她的孝心,封她为郡主呢。
南阳王很快在城中租了一处宅子,专门让宋文慧给高氏办丧事用。
又从外面买了十几个家丁供她差遣,怕宋文慧忙不过来还把府里的管事给她调了过去。
只为帮她办好高氏的丧事。
宋文慧和宋承福全都去了办丧事的宅子,未来两个多月都在这里,宋承福就有些不高兴:“好端端的你干嘛要答应办七七四十九天,这不是傻吗?你出王府容易,再进去可就难啦。”
宋文慧穿了孝衣,素面朝天。
脸上却没有什么悲伤的神色,她跪在高氏的棺材前将黄纸丢在火盆里一张张烧着。
嘴角却挂着一丝淡笑:“我若不办这场丧事,怎么体现我的孝顺和重情重义,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亡母,我为她守灵这是应该的。”
宋承福则冷冷一笑,用手指敲着棺材说道:“你娘也是沾了你的光,若不然她怎么能用得上这么好的棺木,更不说请和尚诵经超度了。”
“娘,你可要保佑女儿得偿所愿。”宋文慧将黄氏丢在火盆里,对着棺材娇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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