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秦燃能早些醒来,她一定会想办法传消息入京,再怎么样也要让秦清他们知道她没
死。
杏月尚不知她忧虑,宽慰道:“夫人得老天庇佑,定会否极泰来。”自从秦燃醒来,为了谨慎起见,便让杏月称呼她为“夫人”。
秦燃承了她的恩情,道了声谢。
杏月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她在盛京,也没有见过华安长公主这般平易近人的权贵。
她偷偷地看了眼华安长公主,给她上好药后,杏月拿着剩下上药走向季真。
季真身上最严重的就是后背到肩膀那一块,被砸伤的几乎骨裂。
背上还有一大片被烫伤的伤口。
杏月只粗略学过一点儿,但到底不是郎中,救不了人命。
她现在只希望季真自己争气些,快醒过来。
若是死在她这儿,保不齐华安长公主伤心,最后这救命之恩大打折扣,可真是亏死她了!杏月每每看见季真后背上的伤,便一阵心惊肉跳,还要趁华安长公主思考其他时偷偷探
一探季真鼻息,确保他没断气儿才放下心。
一刻钟后,院子外头响起敲门声。
送晚饭的婢子来了。
杏月出去拿了饭。
目前,季真还是昏迷状态,只能给他喂一些汤水。秦燃也吃不下多少,但为了身体恢复
快一些,也只能多吃一些。
杏月看了眼季真,在秦燃面前小心翼翼道:“夫人,那位…...若没有郎中,怕是坚持不了
多久了。”
她还是怕季真死在她这。
杏月想着,如今京兆杜氏没了,京兆韦氏,元洲江.氏也废的差不多,怕是天下人都以为华安长公主已经投胎转世,谁能想到她还活着?
再是谨慎,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季真死了啊。
她自是没什么所谓,可看华安长公主的模样,哪有不担心的呢?
故此,她斗胆提这么一句。
秦燃看着季真,眼神复杂,最终低声应道:“请个靠谱些的郎中来罢。”
杏月脸上有了笑容,道:“是,奴一定小心谨慎,绝不让人知道。”
暗自松了口气,杏月来穆阳郡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总有几个可信任的人使唤。
半个时辰后,花楼中来了一队人马。
秦燃摸了摸心口,多年的警觉让她觉得这股预感很不对劲。
随着时间的流逝,秦燃越发不安。她最担心的就是,穆阳郡中还留着明章帝的人。
“杏月!”
话音刚落,外头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杏月瞳孔一缩,显然也想到了最坏的可能,她站在秦燃身前,还想将她扶起躲起来,可来者来势汹汹,速度极快,行走花楼如自家园子,一路畅通无阻。
无人敢拦。
藏青衣袍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几个喘息功夫,就来到房门前。
秦燃听出脚步声,知道这绝对是个练家子。
她轻轻握住杏月的手,杏月心中一片绝望,回头,整个人撞入秦燃眼底,杏月心肝一颤,莫名从那目光中瞧出几分怜惜。
破门那一刻,火光电石间,秦燃抽出一直藏在身上的匕首,一手将杏月拽至身前,一手锋芒横架她脖间,神情凛冽!
“别怕。”她在杏月耳畔低语,抬眸望去,眼神凶戾,已经做好决绝准备。
来人静静地看着她,秦燃与他对视,眼底逐渐流露震惊。
——怎么是他?!
来人正是兰陵萧氏二公子,萧忘。
萧忘已经在穆阳郡待了整整一个月。
他曾在长公主府的灵堂前祭拜过华安长公主,又始终心有不甘,怀揣着那一点残念,独自一人悄悄来到穆阳郡,暗中探查华安长公主的线索。
他想,她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甘愿死在小人的手中?
他等待多日,几乎每个请郎中的人家都亲自去看过。直到方才,才算是看见了一点希望。
萧忘的目光落在那张大床.上。
秦燃依旧警惕地看着他,但已经松开杏月,收起匕首。
她哑着嗓音喊了一声。
“萧…...明庭。”
“殿下。”
萧忘从季真身上收回目光,静静看着秦燃,淡淡一笑,那笑容有几分苦涩,但还是维持着世家子弟的风度。
他朝秦燃轻轻颔首,顿了一下,“这一次…...”
“我又来晚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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