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首尔的天际,出现一道耀眼的金光,渐灰色的天幕吞噬着由金色变成火红的霞云,房间里传来欢声笑语,电视机打开着,声音很低,传来叽里咕噜的韩语,柳若晨颤动着睫毛,朱唇上扬,一边倾听着苏韬连绵不断的段子,一边用手指绕着茶杯,指甲在杯身上打着圈,她从来没有过这么放松的情绪,或许是因为出了国,宗门那么多复杂的事情,不需要自己来管理,又或许是苏韬的妙语如珠,让她由衷地感觉快乐。
“江淮医院有一个护士,才刚来实习没多久,喜欢找人试针,一次她遇见了一个熟睡的病人,一针接着一针,不知不觉从头打到了脚,正准备再找地方下针,突然病人跳了起来,破口大骂,你当我睡死过去了啊!小护士吓了一跳,落荒而逃。第二天上班,院长紧紧地握住护士的手,不停地感谢,你觉得院长说了什么?”苏韬笑着问道。
“那病人肯定是个医闹,拖欠药费,脾气还大,装病在医院,所以那小护士让那病人离开,受到了院长的表扬。”柳若晨觉得段子幼稚,但还是配合道。
“虽然你的想象力不错,但还是猜错了!院长说,医院唯一一名睡了八年的植物人,被你打针给治好了。”苏韬淡淡笑道。
“原来是这样!”柳若晨笑点低,捂着嘴乐了一阵,“你平时就是这么骗小姑娘的吗?”
苏韬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能用骗这个字,准确来说,是逗!”
柳若晨站起身,收住了笑容,叹气道:“等下我就得离开,去和代表团的人汇合了。”
“如果你舍不得走的话,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反正朴家现在又欠了我人情,你愿意住在这个酒店,他们只会觉得更加高兴。”苏韬笑着说,伸手剥了个香蕉,狠狠地咬了一大截。
“还是不用了,我得去帮你问问情况,你和慕容泓的关系不宜弄得太僵。”柳若晨莞尔一笑,转身出了门,回到自己的房间,整理了一番,将衣服全部叠好,放进了行李箱。
苏韬洗了一个澡之后,躺在床上准备休息一会,琢磨着柳若晨可能会来告辞,就没有锁门,将门打开了一个门缝。
隔壁房间的柳若晨,将窗帘给拉开,外面街道上路灯已经有点亮了,她拖着行李箱路过苏韬的门口,想了想,准备按门铃,发现门虚掩着,犹豫片刻,还是推门而入。
苏韬并不在外面的小客厅,她有点意外,朝卧室走了过去,惊讶地发现苏韬夹着被褥,背身对着房门,睡得正香甜,他穿得是酒店提供的浴袍,被褥一角垂落在地上,露出了大半片屁股。
柳若晨暗叹了口气,没好气地嫣然一笑,将行李箱小心地搁在墙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下身体,伸手将被褥给提上去,就在掖好被角的瞬间,苏韬咂巴了下嘴,拧过身死死地压住了被子,一条胳膊竟然张开,正好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柳若晨下意识觉得苏韬肯定是装睡,正准备怒斥苏韬,抬眼一看,吓得面红耳赤,入眼处昂然挺立,连忙闭上眼睛,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过了三五分钟,见苏韬依然没有动静,她轻轻地托着大腿,塞入被子里,将被褥盖好,慌慌张张地出了门。
正准备带上门,她轻轻地用手掌拍了拍额头,回身取过行李箱,匆匆忙忙地离开走廊,直到坐上出租车,柳若晨眼前还是飘忽着那眼热心跳的瞬间,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当时的情形是在太尴尬,如果苏韬并非睡着,那家伙也实在太坏了。
听着高跟鞋声,滴答滴答渐行渐远,苏韬缓缓睁开了眼睛,用脚一蹬,踢掉了那被褥,刚刚的一瞬间,也是无疑造成的,柳若晨突然就闯了进来,他就只能随便摆了个造型,佯作熟睡了。
说实话,刚才只差了三四厘米,只要苏韬稍微挺一下胯部,实在难以想象,会造成何等香艳的场景。
苏韬连忙打消这个念头,暗忖一切都是黄静妍那个小妞,用特殊的方式给自己开了个荤,否则,他怎么思想越来越放*荡呢?
人大多是这样,一旦欲望堤坝开了个缺口,洪水有了宣泄的通道,这缺口会开得越来越大。
苏韬平躺在床上,整个人变成了个“太”字,开始思考自己在韩国接下来的计划。
与金崇鹤必定有一战,之所以上次他那么主动,是因为潜藏在内心的一团火,有点压不住,已经成了火势。去年金崇鹤在华夏,让中医颜面扫地,如今苏韬在韩国,就得将丢掉的颜面挽回。
之前表现得那么随意,只是在心态上,让金崇鹤失衡。
苏韬要用演技暗示金崇鹤,他在自己眼中就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角色。事实上,在这个心理战上,苏韬的确获胜,尽管金崇鹤表现得很有信心,但苏韬看得出来,金崇鹤心理压力比自己大多了。
慕容泓的话没错,尽管苏韬与金崇鹤的切磋,是私下约定,但发生在全球医学峰会期间,双方各自代表着国家。
苏韬必须得赢,华夏中医早已输过一次,与金崇鹤的交手,他不能输,也输不起!
如同金崇鹤研究苏韬,苏韬也对金崇鹤有过研究,他不仅医术扎实,兼容西医与汉医之长,而且在诊治过程中,会有自己的理解和创新,比起王国锋的一尘不变,金崇鹤更加灵活,并不是一个能够轻易战胜的对手。
除了金崇鹤之外,苏韬还得处理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潜伏在暗中的乾大师,既然在韩国遇见,就不能轻易放过。但与信徒众多的的乾大师相比,苏韬手中没有可以借助的力量。
苏韬必须筹划一个缜密的计划,找到乾大师,将两人之间的账算得清清楚楚。
因为权家和朴家发生冲突,苏韬能借用朴家的力量,不过,权家明显势力更加强大,如何以弱胜强,还得赶紧谋划,因为自己不可能在韩国呆太久的时间,等医学峰会一结束,他就得返回华夏。
一阵滴答滴答的高跟鞋声,将苏韬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隔壁传来“滴”的刷房卡声音,苏韬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到门边,朝外面望去,柳若晨的身影一闪而过,确定是她无疑,苏韬嘴角浮出笑意,暗忖她竟然没走,恐怕是舍不得自己吧!
虽说两人只是在酒店两个不同的房间居住了几日,但人和人的感情会有依赖感,因为在这个偌大的城市,只有他俩语言互通,这很容易产生惺惺相惜之感。
苏韬走到门边,缓慢拉开门缝,柳若晨换了拖鞋,脱掉了外套,正弓着腰,从行李箱翻出衣物,挺翘的臀正对着门口,瓷白的脚跟裸露,晶莹玉润,白嫩可人。
“咚咚咚……”苏韬敲了敲门,“你怎么又回来了?”
“已经上了出租车,突然忘记退房卡,后来想想,既然已经回来,就明天在搬过去吧。”柳若晨勾了手指摸了下耳边的发髻,想门边瞟了眼,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难道不欢迎?”
“怎么会呢?”苏韬整理了一下浴袍,走了进去,目光落在行李箱内紫色的内裤上,“跟你聊会天?”
“还是不用了!”柳若晨摆了摆手,故意离苏韬有点远,“你穿成这样,在我的房间里乱晃,成什么样子?”
苏韬挠了挠头,走到门边,将门给关好,反锁了,“这样就没人看得见了吧?”
“你自己的房间关好门没?”柳若晨皱眉提醒道,“也不怕被小偷给照顾了!”
“反正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苏韬望着柳若晨,目光落在柜子上的付费区,在避孕套旁边找到了扑克,“我们玩会牌吧!”
柳若晨点了点头,摆好了椅子,苏韬拆开了扑克,挑出花牌,洗了几次,分成了三垛,推了一垛给柳若晨,笑道:“你先走!”
柳若晨顺了一会牌面,出了一对“9”,方志诚笑了笑,出了一对“6”,压在“9”的上面。
“苏韬,你这是什么规则?”柳若晨将牌一拍,蹙眉问道。
“世界上多了规矩,让人心累,我就不想按照厂里出牌!谁说6就不能压9了?”苏韬随后从手里的扑克抽了两张,往柳若晨的手里一塞。
柳若晨没好气地白了苏韬一眼,霞飞双面,佯怒道:“究竟玩不玩牌?”
苏韬笑笑,盯着柳若晨捏牌,如同兰花般的玉手,道:“玩不玩牌,并不重要,关键是咱们可以讨论一下,要不要守规矩?”
“苏韬,我明白你的意思,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和准则,你别跟我这样,我不喜欢!”柳若晨明显慌了,忙站了起来,似乎想要往门外走,突然想起这是自己的房间,她指着房门,颤声道:“请你出去吧,我很累,想休息了!”
苏韬无奈叹气,走到门口,回身望了一眼柳若晨,勉强挤出笑容,“若晨,我只是想把心里话说出来,免得以后留下遗憾!”
“如果真跟你发生了……”柳若晨怔了怔,“一夜情”三字,终究没有说出口,“知道你喜欢我,我很开心,但我是个传统的人, 有些规矩,我会守下去。”
柳若晨走回桌边,如玉的指尖挑出那被压在下面的两张“9”,轻轻地指按,盖在了“6”的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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