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被推着穿过会议室的门,立即有三个男人走到她的左右,保护她不受其他人骚扰。
这三人分别是邓祥、徐意和何峰。他们不敢大意,此刻如果被记者撞破,功亏一篑,计划就失败了。
等到了楼上VIP病房,三人才松了口气。
徐意从怀里掏出两个信封,分别交给那个女子和中年妇女,笑道:“这里面是今天的佣金,你们的演技不错,不愧是演员专业,以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等下留给我一个电话号码吧。”
女子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从墙角取了自己粉色的手提包,掏出里面的化妆盒,一边卸妆,一边笑着说道:“钱搁在桌上吧,你们是何峰的朋友,我们很放心。没想到第一次在镜头露面,是以这种情况出现,幸亏妆画得很浓,不然传到同学的耳朵里,恐怕要被笑话死。”
另外一个扮演中年妇女的女学生,也开始卸妆,她摘掉了头上的假发套,还有粘在脸上的各种硅胶,不多时变成了一个妙龄少女的模样。她笑着说道:“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锻炼咱们的演技。今天面对那么多镜头,咱们都没有慌张,以后到舞台上,肯定能撑住场面。”
演病人的女学生妆容比较简单,已经卸好妆,她嘴上说不在乎钱,但还是没忍住过去将信封给拆开,发现里面差不多有五千元,惊喜地瞪大眼睛,捂住了嘴唇。
邓祥咳嗽一声,叮嘱道:“钱已经给你们,从踏出这个房间开始,你们就要忘掉曾经发生过什么,永远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此事。”
演中年妇女的女学生连忙点头道:“还请你们放心,如果被学校知道,我们恐怕也是吃不了兜着走,这件事我俩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
邓祥朝两人点了点头,道:“你们休息一下吧,我们这就先走了。”
言毕,他带着徐意和何峰离开了房间。
那两个女学生沉默了一会儿,开始讨论这件事。
“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没偷、没抢、没有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哪儿错了?”
“我们是在骗人!”
“骗人也得分情况,何峰不是跟我们解释过吗?我们的表演是有原型的,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不适合让原型站出来面对记者,所以才会聘请我们。我们这叫做善意的谎言。”
“这倒也是,话说你刚才的演技太棒了,远比现在最火的综艺《戏精的诞生》上面的演员,都要出色。”
“你的演技也不错,没什么台词,但给人一种很镇定的感觉。演员要有真实感,你的表演已经达到那个境界了。”
言毕,两名表演系的女大学生互相吹捧着,开始嘻嘻哈哈地数钱,今天这趟活儿,实在太赚了,虽然刺激无比,但前后不到五分钟就赚了好几千,如果再有机会,她们肯定还会接。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两位表演系女大学生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医院,因为重新上妆,还换了衣服,完全没有人认出她们。
另一边丁铛已经应付完那些到场的记者,每个记者都拿了足够的车马费,按照规矩,即使回去不发稿,也不能阴阳怪气地说坏话。
卢政还想凑过来跟丁铛聊两句,被丁铛刻意躲了过去,她对曾经的工作单位琼金晚报社如今是恨之入骨,哪里还会提供什么额外的爆炸性新闻。
夏禹不得不感慨丁铛的策划能力,竟然能想到这种妙招给苏韬增强名气,再增加一波关注度。
丁铛对新闻行业很了解,如果今天在省人民医院的会议室内,不爆出惊天大料,这些记者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原本她与苏韬建议,请袁歆亲自出面,控诉郑嘉的禽兽行径,感谢苏韬的善举,但被苏韬直接给否决了。
倒不是担心袁歆不愿意,而是苏韬觉得让袁歆站出来,这种事情太缺德了。你不等于将袁歆重新伤害一次吗?
丁铛的脑子非常灵活,很快就找到取代的办法,她让夏禹去找两个学表演的女学生,在见面会过程中来了一场现场表演,这样既不用担心伤害到袁歆,也能达到同样的目的。
更关键的是,这是一件真事儿,因此不怕被揭穿。如果真有人刨根问底,袁歆想必也会愿意出来证明此事。
大戏落幕,刚才那两个女学生其实在表演的过程中,还是露出了不少破绽,害得丁铛心惊肉跳,不过幸好,那些记者并没有注意到,算是冒险过关。
“你的这次安排,让我刮目相看,原来记者也没那么精明,挺好忽悠的。”附近只留下夏禹和丁铛两人,夏禹笑着与丁铛打趣道。
“大家的执行力很高,所以计划完成的很顺利。”丁铛伸出手,很认真地说道,“以后请你多多关照。”
夏禹握着丁铛柔软却有力的手掌,嘴角浮出笑容,苏韬身边有趣的人,真的是越来越多了。
与丁铛分手之后,夏禹坐在自己的车上,给陈光拨通电话,他现在可能算是陈光最好的朋友,两个人无话不谈。陈光近期暗访的新闻,不少是夏禹提供的线索。私家侦探和知名记者暗中合作,所产生的化学效应,让人吃惊。
夏禹将今天现场的安排毫无保留地讲述了一遍,陈光立马意会,笑道:“放心吧,明天我也会发布一条相关的报道,将此事推向高峰。”
“我替苏韬谢谢你。”夏禹由衷地说道。他了解陈光的人品,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人,不畏强权,怀揣着最纯粹的新闻梦想,在这个社会难能可贵。
陈光顿了顿,感慨无比地说道:“我不是在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如今的娱乐圈,需要一股清流。到处充斥着假丑恶,光鲜亮丽的明星通过操控舆论,聚集人气,一部毫无营养的戏,可以赚别人十辈子也赚不来的钱。还有一些综艺节目为了迎合观众,只求娱乐至死。娱乐圈很畸形,继续这么发展下去,会影响到我们的下一代。”
夏禹也是感慨,自嘲地笑道:“前几天我回去跟一个亲戚的孩子聊天,我问他长大之后的理想是什么?这小子的答案很简单。长大以后要当个老板,买很多房子和车子。唉,回想我们小时候的梦想,当医生、当警察、当司机、当作家,那是多么的单纯啊!”
陈光语气变得严肃,沉声道:“病态的社会。”
夏禹见跟陈光聊的话题有点沉重,找了个借口挂断电话,他忍不住脑海中浮现出苏韬。
人有病了,苏韬有很多医术可以治愈,如果社会病了,他能有办法吗?
夏禹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想这么深刻的哲学问题,但他知道跟着苏韬在一起,有时候不想高尚,也慢慢地变得高尚。
只怪苏韬身上流淌着医者的圣洁光辉,让人情不自禁地向往光明。
夏禹突然打了个机灵,自己怎么越活,越特么地像哲人了。
……
苏韬拿着袁歆的病例,仔细看着,西医那边的诊断,虽然都是数据为主,但参考性很强,苏韬拿出笔来,将一些重要数据记录在白纸上,这样持续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苏韬还是在研究资料,袁歆及父母都不敢说话,在旁边保持肃静,紧张地盯着苏韬。
终于,苏韬抬起了头,见一家人的面色都非常不安,他意识到哪儿出现问题,按理来说,中医给病人治病的过程中要注意自己的情绪,否则会给病人带来不好的想象。
“不好意思,刚才看得太认真,以至于有些疏忽。你们不要太紧张,该干嘛就干嘛。”苏韬语气轻松地安抚道。
一家人只是机械式地点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苏韬会说出坏结果。
苏韬也就没有卖关子,将自己的结论说出来,“从所有的数据来看,袁歆还是有机会恢复如常。不过,我还得确认一下,请你把手臂平伸,我给你搭脉。”
袁歆将手臂伸了出来,表情有些紧张,鼻尖甚至冒出细密的汗珠。
苏韬给袁歆搭脉之后,又让她将舌苔吐出,再摸了一下她的耳根,重新做到原来的位置上。
苏韬检查结束之后,终于确定,道:“从中医的角度来看,你的病情为血淤滞、肾精不足,与冲任失调有关,先可以针灸疏通冲任经络,然后再用药物调理,一年左右,就能恢复健康。”
梁燕看了一眼丈夫袁为德,眼中流露出困惑之色。
袁为德知道妻子的意思,她这是不明白苏韬的意思,又不敢随便说话,害怕冒犯了苏韬。现在苏韬是一家人的希望。
袁为德轻声道:“苏大夫,您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吗?”
苏韬倒也没有隐瞒,耐心地说道:“冲任不调是中医里的医学术语。冲为太冲脉,任为任脉。这两条脉都属于经脉的奇经八脉。任脉调理阴经气血,为‘阴脉之海’,任主胞胎,也就是与子宫和卵巢密切相关;冲脉为‘十二经脉之海’掌管女子月经及孕育功能。任冲同起于胞宫,相互交通。故任冲失调就是指冲任二脉的功能出现障碍,导致妇科疾病的发生。”
袁为德虽然还是听不明白苏韬在说什么,但他觉得肯定有戏,笑道:“那就按照您的意思来治疗,需要我们做什么,您就尽管吩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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