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韬将江清寒送到警局。
这起案件引起市局的高度重视。暂时没有在全市造成恐慌,是因为宣传部门将两个案件的关联性给封锁,因此大家都以为是不相干,所以没有太多的关注。
连环杀人案,比起普通案件更加严重,因为凶手会连续作案,谁也不知道他的下个目标是谁,这种无法预测未来的担忧感,会像病毒一样传播,让大众的内心惴惴不安。
纸是包不住火的,如果任由凶手继续为非作歹,消息早晚还暴露在视野之中,届时压力就会纷至沓来。
江清寒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先来到刑侦队的综合办公室,只见张振带着一群人在讨论案情,办公桌上的文件稍微有些凌乱,大伙都搬着椅子,围绕着一个白板,张振左手拿着一支黑色的油性笔,右手拿着一支红色的油性笔,正在上面写写画画。
白板上标记了很多名词,都是涉及经侦技术的专业术语。任何行业都有学问,尤其是现代刑侦技术更是囊括了很多知识,跟电视剧里拍摄的古代断案不一样,不仅拥有标准的破案流程和逻辑,而且还有生物学、基因学等尖端科技作为支撑。
张振见江清寒出现,连忙从桌子上站起来,笑着说道:“江局来了。”
江清寒跟大家点了点头,问张振道:“现在查得怎么样,有没有实际进展?”
张振摇头苦笑:“曹门拳那边几个存在嫌疑的人,我们都已经调查过了,他们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有一个弟子案发当天,在西疆参加活动,有现场的照片和认证;有一个弟子案发当天,一直在自己的武馆工作,晚上回家之后,也跟家人在一起,他的同事和邻居可以帮他作证;还有一个弟子案发当天,和别人打牌,打了个通宵,他的牌友可以替他作证。”
江清寒蹙眉,沉声道:“没想到凶手这么狡猾,将自己掩藏得这么深。”
“不过,我们询问曹德庆的时候,发现他的情绪好像不对劲,整个过程始终在走神。”张振猜测道,“我怀疑他可能知道什么。”
江清寒道:“梁刚的弟子那边呢?有没有调查出什么东西?”
张振摇头苦笑:“没有!梁刚的情绪比较自然,而且他名下符合犯罪嫌疑人画像的人几乎没有。”
江清寒叹气道:“既然如此,那就安排人监视曹德庆,看凶手是否会出现。”
张振轻轻地点头,沉声道:“我这就安排人!”
江清寒提醒道:“凶手是个武术高手,身手深不可测,你分组的时候要多安排几个人在一起,同时提醒队员们要千万注意。”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道理我懂!”张振拍了拍腰间的枪套,咧嘴笑着说道,“就算身手再好,那又怎么样,咱们有枪。”
江清寒知道张振在故意开玩笑,玉面生寒,冷声道:“对于真正的高手而言,有枪也没用!”
突然江清寒伸出手掌,朝张振的下巴推去。
张振没想到江清寒出其不意地攻击自己,只觉得下巴一阵疼麻,靠着本能反应朝后败退,江清寒抬起一脚,精准地踢在张振的胸口位置,张振再也支撑不住,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怔怔地望着暴起伤人的江清寒。
江清寒手下留情,没有对张振动真劲,张振皮厚肉糙,倒也不至于真正受伤。
张振明白江清寒对自己刚才的态度很是不满,所以才会出手,为了提醒自己,要千万注意。
坐在旁边的刑警队员都看傻了。
他们脑海中都是刚才江清寒飘逸潇洒的进攻,比起动作电影上演员演出来的画面精彩多了。
现在的刑警队员很多都是张振选拔过来的,对江清寒的真正实力并不了解。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江清寒虽然是一个女子,但凭借刚才翩若惊鸿的表现,足以让人赞叹不已。
汉州警界第一枝花,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她能在两年之内靠着足够出色的成绩单,连续晋升,甚至省里也抛出橄榄枝,希望她能够到省里担任更重要的职务,却被她拒绝了。
江清寒打张振出其不意,是让所有人都知道破案不是儿戏,这次的凶手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尽管张振有枪那又如何,一个经验丰富的武术家,可以用几十种方法,让持枪者根本没有机会扣动扳机。
“如果遇到凶手,千万要保持距离,不要让他近身,并且赶紧联系同事,千万不要逞英雄,独自面对他。”江清寒主动跟张振伸出手。
张振咧嘴一笑,借着江清寒手掌的力量,站了起来。
张振转过身与队员们严肃地说道:“看到了没?这就是咱们头的真正实力。别看我人高马大的,在她手下过不了几招。头儿,刚才对我出手,是为了提醒我,遇到真正的武林高手,别说你有枪了,就是你有核导弹,也不一定有机会使出来。大家在调查这起案件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人生安全,不能掉以轻心。”
其他队员纷纷说道:“明白,我们一定会加倍小心。”
刑警在查案的过程中,对手都是凶残之辈,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是首要职责。
毕竟之前江清寒、张振、柴晓静在香都发生的悲剧,并没有过去太久,依然让人心有余悸。
……
苏韬晚上在吕诗淼家中吃了个晚饭,好久没见小媛,小女孩出落得更加水灵,说话虽然跟正常人有些微的差别,但明显有了长足进步,因为她年龄比较小,学习能力比较强,苏韬估计她再过个两三年,就能跟正常小孩没有任何区别。
吕诗淼一家将小媛也彻底地视作家人看待,在温馨的家庭氛围熏陶之下,小媛也变得格外开朗,脸上的微笑多了很多。
肖惠芳知道苏韬来做客,准备了不少拿手好菜。最有特色的是一道红烧猪头肉,苏韬向来吃得比较素淡,但唯独对这道菜爱不释口,吃了好几块。
田诤的女朋友巫春今天也来做客,虽然许诗音看她不顺眼,但苏韬觉得这小姑娘还是挺不错的,至少还会进厨房帮着肖惠芳打下手,吃完饭之后,也是她抢着收拾碗筷。
吃完饭之后,肖惠芳带着小媛出去散步。
苏韬坐在沙发上喝茶,许诗音从果盘里拿着一个橘子剥了起来,眼睛不时地朝厨房的方向瞄一眼,充满杀气。
苏韬没好气地说道:“你一向对人都很客气,为什么对田诤的女朋友这么排斥呢?”
“虚伪!”许诗音将剥好的橘肉一分为二,递给苏韬一份,“平时我妈喊她来家里吃饭,她总是推三阻四,搞得自己架子比天大。即使上门了,也跟一尊菩萨般,十指不沾阳春水,我弟我妈跟伺候女王一样伺候她。今天跟变了个人似的,估计是看在你的份上,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吕诗淼在旁边蹙眉,提醒道:“你啊,少说几句吧,别一天到晚数落巫春的不是,田诤他听到了,心里肯定很难受。”
“那就是个蠢小子,好听一点说是情圣,难听一点就是白痴。”许诗音忿忿不平地说道,“如果这姓巫的进了咱家门,以后矛盾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苏韬笑了笑,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也不好过多说什么。
许诗音说得难听了一点,但她真心是害怕弟弟吃亏。至于吕诗淼觉得要尊重弟弟的个人选择,毕竟选择人生伴侣,自己喜欢那才更重要。
巫春和田诤在厨房里清洗碗具,外面的声音零星传到厨房里。巫春带着胶皮手套,用清洁海绵搓着盘子,情绪低落地说道:“田诤,你知道我为什么怕来你家吗?你这二姐将我当成仇人一样对待,换位思考,若是你是我的话,你能够心平气和吗?”
田诤尴尬地笑了笑,“我二姐就是那样,刀子嘴豆腐心,她是对你不了解。”
巫春叹了口气,道:“如果不是为了调动工作的事情,我才不会今天来被你姐埋怨呢。究竟怎么办,你答应我的事,能不能办。如果不能的话,以后我再也不会问了。”
田诤皱眉道:“事情我跟大姐说了,她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因为事情得要苏韬肯帮忙才行。她担心给苏韬增加麻烦。”
巫春平静地望着田诤,轻轻地哼了一声,将海绵球扔进水槽,冷笑道:“田诤,我是看透你了,在你的心里,我一点也不重要。如果你真的关心我,在乎我,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帮我。”
说完,她解开腰间的围裙,脱下之后,朝田诤的怀里一塞。
田诤没想到巫春突然翻脸,连忙急着拉住她的手腕,恳求道:“我的好老婆,当着这么多的人面,给我一点尊严,千万不要闹,有什么问题,咱们过了今天再解决,好不好?”
巫春狠狠地甩开田诤的手,白了他一眼,“我是直来直去的性格,心里藏不住事,你让我一等再等,是在耍我玩吗?”
巫春铁青着脸,从厨房里走出,从衣架上取下羽绒服和皮包,头也不回地离开。
田诤没有穿外套,就冲了出去。
“这下你满意了吧?”吕诗淼给田诤拿了一件衣服,也追了出去。
许诗音吐了吐舌头,耸了耸肩,眼睛望向天花板,摆出一副关我屁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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