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萧景弋和承稷对峙时那无法掩盖的火药味,还是让他眼神冷了几分。
景弋还是太狂傲了。
他就算出生入死平定西北,劳苦功高,得百姓爱戴,那也是臣子!
而宣王是皇子,是王爷,岂容一个臣子这般挑衅?
......佑宁帝心中不满,自觉往日对这个外甥实在是太过抬举,才让他这般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他冷哼一声,视线又看向另一边的姜令芷。
姜氏身边坐着两个年纪相仿的女眷,似乎正在说笑着举杯。
楚兰君举起酒杯,面色诚恳地看向姜令芷:“表姐,我敬你一杯,今日之后,我便要离开上京回老家了。”
“喔,”姜令芷挑了挑眉。
她自认和楚兰君不熟,再加上,那日在姜浔的院里,坏了楚兰君的事......
不记恨她就是好的了,现在还来给她敬酒?
没有猫腻才怪呢!
她轻笑了一声,端起方才楚兰君给她斟的那杯酒,在楚兰君的注视中,一点一点地靠近嘴唇。
她细细地品味着对方眼中的兴奋和谨慎。
姜令芷微微扯了扯唇角,眼中难掩不屑,这点小把戏,她还真是玩腻了。
......打从当初在红螺寺,姜令鸢给她端的那杯加料的茶水后,外头的茶水、酒水她从不随意入口。
姜令芷笑了:“你先喝呀。”
楚兰君一愣,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她方才是将药粉都倒进酒壶中的,是以她手中这杯酒也是加了料的......
她当然不能喝!
可是,瞧着姜令芷这个贱妇的意思,似乎她不先喝了这酒,她就绝不会放心的。
这个乡野村妇怎么就这么难缠?!
她正想着说些什么,糊弄过去时,姜令芷就已经面无表情地将杯中酒水泼了她一脸。
楚兰君惊得啊的一声尖叫,又赶紧捂住嘴。
这可是荣国公府的席面,她好不容易才能来一趟,这要是做出丢人现眼的举动,以后可就没法做人了。
姜令芷十分好心地提醒道:“你可知,毒害一品诰命夫人,其罪当斩?”
楚兰君惨白着一张脸,她是真没想到,事情会忽然变成现在这样。
明明一切都是顺利成章的呀!
方才姜氏还一直在与她说笑呢!
楚兰君满脸哀伤:“表姐,我没有,我......”
“将人捆了,带着这壶酒,”姜令芷不理会她的表演,转头吩咐孟白:“送去京兆尹。”
“是!”
楚兰君再顾不得体面了,登时吓得跪地求饶:“表姐,饶了我这一回吧......”
佑宁帝同样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只是蹙了蹙眉,这个姜氏她又狂什么?
居然当众逼着一个姑娘家下跪?
从前他倒是也有些欣赏姜氏的行事。
尤其是她胆大的敲了登闻鼓后,不仅是告状,还向朝廷献策,解决难题。
他一向欣赏自强聪慧的女人......
当然,如果这样的女人,身段能更柔软些,对他的仰慕和崇拜更多些,他就更满意了。
但自打他手下的暗卫,查到繁楼那出闹得满城皆知的大戏,实则是姜氏写的本子后,他便对这姜氏有种说不出的不耐烦。
......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这个姜氏瞧着比当年的魏岚还要能惹事!
佑宁帝越看越觉得心烦意乱。
他莫名觉得有些不舒服,下意识地捂着胸口,刚要开口叫曹公公,却蓦地眼前一黑。
大殿中的烛火瞬间全部灭掉,而原本大开的门窗,竟全都以黑布遮挡。
他心头一紧,迅速看向萧景弋,当即便要张口喊:“护驾。”
不等他说出口,大殿中间的台子上忽然响起一阵铃铛响。
随之星星点点的萤火虫随着那铃铛声,开始出现,一闪一闪飞向大殿各处。
隐隐约约的光亮中,他瞧见那鸟笼中出现一个衣着裸露的女子。
而正因为看不清,反倒吸引了佑宁帝的全部视线,竟将嘴边的“护驾”二字,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虚惊一场。
不过是女子夺人眼球的小把戏。
佑宁帝坐正了身子,开始饶有兴致地看着台子上舞动的女子。
何止是佑宁帝,方才这突如其来的变动,让整个席面上的众人都暂时停止了行动,看向太子上的舞姬。
女子一连转了好几个圈后,手中长长的水袖翻飞,从那柱子的缝隙中向佑宁帝抛出。
笼中鸟在向主人献媚。
“到朕身......,”佑宁帝话音未落,却不知怎的,胸腔一痛,随即喉头一阵腥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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