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一场“梦”谈(1 / 1)

第460章 一场“梦”谈

夜里,威远侯府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宁王武天骁出现在星辉堂的时候,穆戎皱眉看着陪伴宁王前来的穆陆:“怎么回事?”

宁王解了身上的斗篷,笑了笑:“是我心头有些疑问,穆陆答不出来,所以带我前来寻找答案罢了。”

穆陆在一旁搓了搓有些发痒的手心:“殿下问了属下陈太医的事情。”

他的话说完,穆戎心中了然,他摆出一个“请”的手势,带着宁王去了书房。

穆陆依旧站在原地搓着手心,他一紧张就会这样,多年的习惯身边几个人都知道,穆易看了他一眼:“别在这里杵着了,你先回房用热水泡一泡,一会殿下和侯爷的事情谈完,你还要送殿下回去。”

“是。”穆陆吸了吸鼻子,万分委屈。

难怪陛下今天看着他一杯又一杯斟酒,没有丝毫不悦。

原来就等着他喝醉套话呢。

他委委屈屈的走了,穆易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回头一顿板子想必是少不了的。

不过眼下他管不了这些,他还是先把宁王殿下来访的事情跟夫人禀报一声吧。

……

书房里,宁王坐在穆戎的对面,看着自己信赖了二十年的兄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戎哥儿为何会在太医院安置一个陈太医呢?”

穆戎耐心的给武天骁斟了一杯茶:“三哥真的想知道?”后者点了点头。

“那都是因为,两年前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穆戎缓缓的说。

“我梦见太子和二皇子斗法两败俱伤,而三哥则成了牺牲品;我还梦见陛下退位做了太上皇,而四皇子则登基做了皇帝,但他风光的日子没有多久,几年后就因为倒行逆施被废,陛下重回帝位……”穆戎将前世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那个梦很真实,每一幕都仿佛亲身经历一样。”

“戎哥儿可曾梦见过旁人?比如音音?”武天骁问道。

“关于她的消息并不多,梦中的三哥身边有个谋士,他是二皇子安插在三哥身边的,但实际上在为四皇子做事,因为他的周旋,三哥待王妃越来越冷淡,等她小产后便将她弃之不顾。”

“音音小产?”虽然穆戎只是在诉说一场梦,但在武天骁的心里,依然激得他胸口传来一阵痛楚。

“正是。”穆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她因为胎像不好,宫中便派了太医前来安胎,但没过多久便落胎了,从此王妃便缠绵病榻,又因三哥的冷落病情越来越重,没过多久便去了。”

武天骁沉默了。

不过很快,他便抬起了头:“所以你梦醒之后,便开始在太医院安插专长妇科的陈太医?”

穆戎点了点头。

“而你助我一步一步走到今日,也都是因为那个梦?”

穆戎再次点头。

武天骁站起身,作揖到底:“多谢戎哥儿出手,否则音音这一次难逃毒手。”

穆戎连忙扶起他:“三哥言重了,那不过一场梦罢了。三哥不怪我小题大做便好。”武天骁目光深深的看着他:“这场梦,谁知是不是上天的警示呢?以你所言,梦中许多的事情,如今都已经发生了。”

比如大哥和二哥两败俱伤,而自己若非在边贸重开的事情上处事果决,如今父皇更为信任的人应是四弟吧。

又比如太子被废后,皇后的处境虽然和现在不同,但结局到底是一样的——父皇撕毁了帝后情深的假相,赐死了她。

想到这里,他拍了拍穆戎的肩膀:“好在,我们都平安无事。”

穆戎点点头。

见宁王不再有疑问,于是劝道:“时候不早了,三哥还是请回吧。如今魏时被挖出来,虽然掩盖巧妙,但以陛下的疑心定然会担心三哥发现真相……他的疑心一旦种下,不管事实如何,早晚会对三哥正式宣战的。”“我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此时不宜外露。”武天骁说完,重新披上了斗篷。

就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回头问了一句:“在你梦里,我是怎么死的?”

“是我动的手。”穆戎看着他,眼神一片清明,“三哥在谋士的引导下,占领了一座城池,让陛下以为你……意图谋反,于是派我前去清剿。”

武天骁先是一怔,继而自嘲的笑了:“在戎哥儿的梦里,我可真是一个糊涂蛋啊。”

害了音音,又害了自己。

他看着穆戎的眼睛里逐渐蒙上的水雾——想必,也害了戎哥儿。

幸好,现实里的他,醒悟的不算晚。

……

魏时死在了天牢里。皇帝本不打算让他这么痛快的死掉,他本打算让这个贱人在牢中吃够苦头之后,再将他凌迟处死。

他将魏时父母的骸骨烧成了灰,摆在他的面前。

本以为会看到他痛不欲生的样子,但魏时冷静的可怕。

但夜间狱卒巡查的时候才发现,魏时死了。

他用一方肮脏的手帕裹住父母的骨灰吞进肚子里,活活将自己噎死了。

这是种极其痛苦的死法,但他一声没吭,直至瞪大了眼睛彻底死去,都无人发掘。

消息传回了宁王府,武天骁有些意外:“他的尸骨在何处?”

“被暗卫丢在了乱葬岗,身旁还堆着两坛骨灰。”

他沉默片刻后,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

正在一旁抱着良哥儿逗趣的穆浅音见状,让乳母将孩子抱了出去。

接着,她握住武天骁的手,温暖的手指一点点温暖着他:“他犯下的错误罪无可恕,但终归是填进了自己的性命。这些年,他待你的心未必没有真情,若让他就此流落荒野,虽然我们报了心头之恨,但终归还是于心难安。”

她倚在武天骁的肩头:“我们将他葬了吧?”

武天骁心中微颤。

穆浅音说中了他的心思,他虽然恨魏时那见不得人的心思,恨对方对自己的百般筹谋,但他十几年的陪伴和付出,又怎么会让他无动于衷呢?

他身为王府长史,略微动点心思就可以让自己死的悄无生气。那时他只是一个不受宠的三皇子,哪怕死了父皇也不会多心的吧?

毕竟戎哥儿梦里的他,不就死的不明不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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