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艘小船的时候,江栗舌了的魂魄又找了 回来,在油灯点亮的昏黄小阁楼里, 江栗的眼睛正在熠熠生辉。
“你你要带我走吗”江栗的手放在纸船上, 抬眸痴痴地注视着陆棱。
“嗯,我们坐船走。”陆棱走到江栗面前, 解开了他脚踝上他的铁链。
“我们你也一起吗” 江栗搭上了陆棱的手, 那张纸船被包裹在了他们的掌心中。
“快走吧,不然他要回来了。” 陆棱的声音突然变小, 从喉咙里呵着气音与江栗交流,“你能走吗 需要我背你吗”
“我能。”江栗怎么肯放弃双脚迈出阁楼门槛的机会, 他要用他的双脚踩在门槛上,接着越过它, 亲自感受重回自由的感觉。陆锋的洋馆里哪怕是深夜都很亮, 到处都点着灯, 和江栗那昏沉沉的阁楼仿若两个世界, 可明明他们之间只差了一扇房门。当江栗近距离观望这栋房子的时候, 他也呆住了,陆锋不是喜欢黑暗, 他只是喜欢把江栗孤独地关在黑暗里。洋馆的大门是用实木做的, 雕刻着无数精细的花纹, 用纯银做了两个虎符型的门把手, 老虎盘踞在把手上栩栩如生,怒目盯着来着。江栗迫不及待地将手放在门上, 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陆棱心里有些不安,他想劝住江栗, 想带着江栗走小门出去。 可江栗已经深呼吸一口气, 感受着掌心老虎冰冷坚硬的触感, 一鼓作气将门向外撑开。陆棱的不安是正确的, 等待江栗的当然不会是自由, 在明朗清凉的星夜里, 几十杆冷硬的枪口在皎白的月光映照下, 正直直对准着他与他身后的陆棱,枪口散发着骇人的银光。门口正前方的抢线向两边散开, 露出了坐在红檀木做的椅子上的陆锋, 接着枪手又往后移到座椅后方, 但枪口始终对准的是江栗陆锋咂了咂舌, 撑在双腿之间的手杖点了点地, 漫不经心地瞥过江栗问道:陆棱抓着江栗的手,把他护到了身后,“哥, 你让枪口对准我,别对着他。” 陆锋冷冷的笑着,他的语气和他说的话完全是两个意思, 配合着陆锋身后一排的枪手, 像是在嘲讽他弟弟高估他的善良了。 了起来, 手里的手杖点在地上又开始发出 了烦人的点地声,像是好不容易停下来的恼人钟摆诡异地重新启动了。
“手里拿的什么” 陆锋拿走了陆棱手里已经瘪了的纸船, 饶有兴趣地在手中扯来扯去的看, “你什么时候也有这种闲情逸致了"兄弟俩对彼此都十分理解,以陆棱那性子, 绝对会把每天的报纸铺平了直到一点翘角没有再收进柜子里保存。
“叠来送你嫂子的”陆锋啧啧两下后, 干净利落地把纸船撕成了两半。 陆棱只是眉头一皱,反倒是江栗先冲了出去。那纸船仿佛是通向美好与自由的船票, 船票被陆锋撕了,江栗急得就要去抓。 陆锋看着江栗扑向纸船, 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把他强行拉到一边, 让他眼睁睁的看着, 这艘小纸船是如何在脚下被碾成泥巴的江栗的眼眶无法控制的红了,什么都没说, 在众人的注视下,眼泪啪嗒落了地。 怕被陆锋关在阁楼里不见天日, 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他也没有哭过。 纸船被撕了, 一切的怨恨与不忿都袭上了心头, 他的眼泪里是带着对陆锋的恨意, 他哭的时候特意盯着陆锋看,好让对方看清自己到底有多恨。
“昂一一看来是你叠的了。”陆锋嗤笑着, 他甚至掐紧了江栗的下巴,故意凑近了看。 既然要看,就好好的看, 直到江栗目光里只剩自己, 直到江栗被他毫无愧疚的压迫感逼得闭上眼睛。哭是没用的,哭不来陆锋的心疼。
“你别动他!”陆棱想靠近, 却被人用枪拦了下来,他和江栗、 陆锋之间隔了一段如何也跨不过去的壁垒。陆锋的心情被陆棱打断了,侧头看了他一眼, 确认他弟弟的目光在江栗身上后。
他当着陆棱的面,吻住了江栗, 无视了江栗的反抗, 用着极为强硬的态度深吻着江栗, 直到把江栗的氧气全部剥夺,直到他所有的力气都被耗尽。吻怎么足够, 陆锋掐住了已经无力反抗的江栗, 手背上青筋凸起, 指尖用力地在他的脖子上凹下去。陆棱明白他哥的意思了,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他向陆锋低了头,认了错,诚恳地再三保证: 我知道了,我不会在与他有任何瓜葛,他是我的嫂子,我不该与他走得太近。”得到陆棱的保证后,他这才满意地笑了出来, 把江栗交给了负责照顾他的老妈子手里。 接着他走到陆棱的面前, 用手杖在陆棱眼前敲了三下, “不如我给你找些女人,你去玩玩好泄泄火, 省得整天惦记别人家的东西陆棱直直地望着他哥,摇头道:
“不,你需要。”陆锋否决了他弟弟的回答, 不容拒绝地下了死命令。 陆棱是被人强行拖走的, 他哥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江栗也被陆锋带回了阁楼里, 他那双被铁链磨红了好不容易自由了的双脚, 又重新陷入了铁链的桎梏中。孕肚已经很大了, 大得他有些行动不便,哪怕不给他上锁, 他也走不了多远。在陆锋要离开的那瞬间, 江栗从床上坐了起来,拉住了陆锋的手,“我 我给你生了孩子,你就放过我好不好”陆锋转过头,望着江栗的脸乐了。陆锋不明白面前的小金丝雀到底是哪来的底气和他谈这些。 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杀谁就杀谁, 谁人敢与他谈条件 所以答案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好。”江栗靠着墙,无力地问: “你找我不就是因为这个孩子吗” 陆锋找他并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孩子, 更多的是从医生那里听来了江栗和陆棱在一起了,他又一次嫉妒了 ,所以非要来拆散他们不可。音一沉,像是恩赐般地说:听到“正妻”两个字江栗就来劲了, 他知道说什么能让陆锋难受,酝酿一会后, 靠着墙淡声道:你的弟媳。”果然,陆锋的脸色突然沉到了铁青色, 整个人周身的气氛都压了下来, 像是乌云裹挟着暴雨前的逼仄。
“我说过了,你走出那扇门, 我就不会再同你好。”江栗凄惨地咧嘴一笑, 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陆锋身形一顿,江栗成功帮他想起了那一天。在陆锋阴冷的注视下,江栗凄冷地笑了出来, 喉咙里混着眼泪,闷闷道: 个双性人, 就算活着长大了也会被别人玩到烂、玩到死。 ”
“毕竟,他的生父也认为他是怪物,不值得关心, 不配得到怜爱,就活该受尽冷嘲热讽, 就活该所有的感情都被碾碎喂狗。”江栗意外的这次没哭,反倒还在笑, 只是笑得很难看,还不如哭呢。 陆锋已经听不下去了,他对江栗也忍无可忍了。他快步冲到了江栗的面前, 掐住江栗的手腕按在墙上, 整个人都因为愤怒而颤抖,他怒声用力斥道: 1么咒你的孩子的吗!”江栗斜眼看了看自己被捏红的手腕, 扯着嘴角笑得冷静, 难听是吗”江栗冷静,但却更像是疯了, 他在陆锋怒目的注视下,猛地一头扎下去, 快速地撞进墙壁上, 这一下让房间都颤动了。不过江栗也只来得及撞这一下, 很快他的头发就被抓进了陆锋的手里, 及腰的长发在陆锋的手里缠成了一圈, 被强行按在了床上江栗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 他的孕肚随着他激烈的呼吸也频频起伏频频起伏, 看上去整个人的情况都不是很好。陆锋转过头满脸凶恶地吩咐:“去喊医生来, 快去!” 江栗猛地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笑着注视陆锋, 温柔地问候他:“你最好别放手, 不然你的房子要成凶宅了。”锋的身体也在颤抖,他质问江栗: “你对你肚子里的孩子, 对我就一点感情都不剩了吗”江栗爽快地应道:“有啊,我都觉得很恶心。”
“你就那么在乎陆棱吗我救过你的命, 我让你在这乱世下能活命, 我还让你做我的妻子,你还有什么不满足!陆锋永远都是那么高高在上, 他就像那傲慢的神, 蔑视着底下如蚂蚁般渺小的人类。 他以为这次他给予一丁点好处, 他就又能被 他的信徒高高捧起,只可惜这次不一样了, 他的信徒不再归顺他。 陆锋只能拿出他对江栗最后的要挟: “你欠我一条命,你别忘了。” 江栗深吸一口气活了过来, 他抓着陆锋的衣服,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咬着牙一字一句沉吟:“所以孩子一出生, 你我就两不相欠了。江栗看着陆锋,透过这张脸,他看见了陆棱, 他想起了那只用报纸叠成的小船, 他想起了那天陆棱教他一笔一划写他的名字。在他的记忆里,每写一笔,他就掉一颗眼泪。
“到时候,我和陆枝的婚礼, 一定会邀请你做证婚人, 你身为哥哥可一定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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