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上】要么你死,要么他死,要么两不相认(1 / 1)

江栗抬手就给了陆南风一巴掌, 打完后垂着隐隐作痛的手, 难以置信地望着陆南风。

“你再说一遍,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江栗的掌心发红, 指尖因为难忍的痛麻感而发颤。陆南风成功以一己之力点亮了江栗的眼眸, 但却是用泪光点亮的。 江栗的眼中泪水已经蓄满了, 随时都会随着快要崩溃的情绪而淌下。

“说啊!”江栗的手掌捏成了拳头, 缺氧而导致肌肤逐渐发红, 大喊的时候胸膛连接着脖子猛烈发颤。江栗的身体本来就是只剩一层皮附着着骨头的瘦骨嶙峋, 如今胸膛开始大幅起伏, 仿佛心脏里的蛊王跃跃欲试要破茧而出,危险感随着潮红一起在江栗的肌肤上浮现。陆南风立马意识到了自己那句话带来的后果会有多严重,面对江栗的质问, 他竟然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像是哑巴了一样。

“你刚刚说:“你是、你是一一陆南风” 江栗的语气还不是非常肯定, 他眼中的迷茫带着声音一起迟缓地问着眼前人。江栗心室的蛊王仿佛也听到了这句话, 马上更加兴奋地跳动起来, 活跃地已然快要冲破江栗的喉咙, 想从他的唇中的飞出来。江栗捂着唇连连咳嗽,起初还只是咳浑气, 多咳两下后,浑气里沾染了血气, 再咳了一会后,一口污血呕了出来, 在江栗的掌中黏搭搭的沿着掌纹散开。陆南风紧张地把江栗抱了起来,吻住他的唇, 用自己的混元气强硬地往江栗的体内注入。 还扯起了自己的袖口, 把还带着没愈合伤口的手臂放在江栗的面前, “您一定饿了吧”江栗的嘴巴咬紧了,睁大了眼睛, 瞳孔不安地剧烈颤动, 他似乎认出来了陆南风,又似乎不敢认出他。陆南风的混元气对蛊王有一定的安抚作用, 但蛊王是贪得无厌的怪物, 光是一点点气是根本满足不了它的, 反而会大大激发他的活跃度,急迫地想要尝到很多血肉。

1你陆南风的舌叶在江栗的唇中肆虐, 与江栗一同尝到了血腥的腥臭, 两个人同时皱了眉,但是谁都没有推开对方, 反倒陷进了更加热烈的吻中。待吻到情深时, 一滴清澈的泪水溜进了他们交融的唇瓣里, 很快就有更多的泪水涌了进来, 把血的腥臭的味冲淡了不少,可是却也苦得两个人眉头紧锁住,江栗闭 上的双眸正因为激烈的痛苦而发颤。 有些话在规则里就是绝对不能说的禁忌, 当禁忌被触碰,必然是要付出代价。 只是暂时,他们都不知道代价是什么, 战战兢兢地拥抱、接吻。912439795

可是悬在头上的镰刀总会落下来。

“我刚刚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到。” 陆南风还想弥补,可是早就无事于补了。 锁着禁忌的黑匣子被陆南风一句直 白的自我介绍强硬地撬开了, 被撬烂的禁忌无法重归原样。江栗很明显是比陆南风清醒的, 他感受着体内蠢蠢欲动的燥热, 不出话了。江栗的双手搭在陆南风的胸膛上, 墨色的瞳孔里仿若墨汁晕染, 被泪水氤氲成了一片浑浊。

“我认识你,我知道你江栗俯下身,吻住了陆南风的唇, 可是下一秒却偏过头去, 咳了一滩浊血在自己散开的衣摆上。江栗的白衣服总是无法做到纯白, 永远都会被血弄脏, 不是他的血就是被陆南风杀人溅到他身上的血 。不得污浊,怪只怪江栗太干净了, 太容易弄脏了。 陆南风杀了人,他黑袍上一点迹象没有,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屋外的雨愈发的大了, 大到两个人需要靠在一起, 陆南风才能听到江栗在说什么。但江栗什么都没说,陆南风也只是想靠着他而已。

“跟我回缘境,我把你的东西都还给你。” 陆南风吻着江栗的耳廓,口吻里全是心疼, 连他的声音也没忍住在颤抖。江栗用袖子擦去唇边的血迹,哑着喉咙拒绝: “不需要。”

“可是你这样随时都会死!”陆南风急了, 语调也跟着高了, 他抱着江栗的手仿佛随时会把江栗带走。江栗忽地笑了,释然地笑道: “那我终于要解脱了。”

“我们不是恋人吗 恋人不应该是永生永世在一起 你怎么能先离开!是你自己对着红喜神许的愿 ,你说你要和陆南风永生永世都在一起。”陆南风的语调愈发的急促, 生怕说慢了江栗就会从自己的身边离开。 陆南风忽然抱起了江栗,稳步带他走进了雨中, “我现在就带你回缘境, 我会把我欠你的都还给你。”江栗没什么反应,反倒是愈发的释然了, 只是摇头肯定地说:“你欠我的,你还不清。 雨水打在江栗的脸上,反倒洗清了满身的污浊, 让他浑浊的眼泪变得清澈, 直到浑身的浊气都被雨水洗涤。如果死在这种夜晚到也挺好,起码是干净的。江栗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能感受到身体里的蛊王因为感知到宿主死亡, 而在他的空壳身体里胡乱窜动, 急迫地想要找一个出口。宿主死了,那蛊王就只能等死, 所以它把以前吃下去的东西都反刍进了江栗的身体里,强行为他蓄着一口气。江栗想死,又死不成。眼,他已经回到了缘境里。缘境里永远都是阳光明媚的, 仿佛世间一切的阴暗都无法到达此处。 被陆南风亲手烧成灰烬的房子, 房子里的灰早就成了土地的肥料, 此刻已然生起了不知从何而来的艳丽鲜花, 成片成片的鲜艳花色像是浓墨泼洒着视线。这里只有春意正浓、茂盛生长的姻缘树, 姻缘树上鲜红的姻缘签祝福着世间所有的爱情, 不论男女,不论种族,只要是爱情都会被写在姻缘签上,挂在这棵树上。可是独独二位红喜神的爱情不配写在姻缘签上, 注定是悲剧的爱情又怎配被祝福。铃铛不再响,可风却一直在吹, 婆娑作响的风声里没有他们的祝福。 陆南风和江栗就是这里最阴暗的东西, 带着一身红的发黑的血渍, 站在万事万物皆明媚到发白的缘境里。

“求求你,用刀插进我的心里, 碾碎那只寄生虫, 陆南风的身体一顿,他没有回答江栗的话, 抱着他快步走向姻缘树下。 江栗的手随着他走路的起伏,晃了出来, 无力地垂下, 指尖像是失去意识般向下垂得笔直。江栗已经有些无法感受自己的手臂了, 这股无力感从远离心脏的指尖和脚尖开始, 慢慢地向心脏部位靠拢。等无力感走到心脏的时候,他就死定了。而这个死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死, 陆南风就是想找他的来世都做不到。

“我活得够痛苦了,放我解脱吧。” 江栗虚弱地喃喃。

“你解脱了,那我呢”陆南风的双眼通红, 鼻腔带着浓重的泪意。 陆南风把江栗轻柔地放在姻缘树下的草地里, 接着自己跪在他的身边, 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抚摸江栗冰冷僵硬的脸颊。 觉得自己的师尊真的很好看, 美得近乎下流了。 只要看一眼,便是这辈子都忘不掉, 是找不到替代品,此间仅有的孤品。 江栗用尽最后的力气, 扯着喉咙声音嘶哑的讥讽道: “那你可千万别跟我一起死陆南风的心猛地一颤,他赶忙拿起刀插进 了自己的心脏,可是不等他向外划开的时候, 一只冰冷的手按下了他的行为。陆南风顺着那只手抬头望去, 看到的却是完全无法形容的情景, 对方算不上一个人, 完全不发描述他的模样, 只是模糊且朦胧的悬在空中,伸出一只算得上“手” 的东西握住陆南风的手, 制止他自残的行为。那个东西松开手,捧起了江栗。陆南风立马出声制止, 可是那玩意向陆南风投去一个眼神, 他就完全没办法动弹了。

“你的师尊愚笨至极,蠢惰至极。” 那东西的声音像是一阵风, 空灵地直直穿过身体

“不许你这么说我师尊!” 陆南风咬着牙想挣脱束缚, 但换来的却是七窍被压迫得向外淌血。天道甚至都不屑搭理陆南风, 捧起江栗后一阵风吹过他的身体, 江栗的身体就化作了一阵灰尘,随风飘去。天道手中捧着一只小虫,在他掌中缩成了 一团瑟瑟发抖。 天道望着手中小虫,冷冰冰地训斥:天道说完这句话,小虫就成了 一张轻飘的空白姻缘签, 被风托起送到了姻缘树的树顶。姻缘树比以往要更加茂盛, 树叶婆娑声越发的明显, 而树梢上的姻缘签也忽然凭空出现了许多。只是那张属于江栗的姻缘签是白色的, 在一片红绿色中十分显眼, 白纸上什么都没写,白得让人有些觉得遗憾。天道瞥了一眼陆南风, 牵引陆南风的目光看向那颗郁郁葱葱的姻缘树。

“至于你,就守着这块木头,永生永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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