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站在河边看着,看她只用一步棋,将门第没有那么高的所有朝臣,于今日全部将死。
他低头微微一笑,前日还好奇为何她要故意打着别人的旗号到处邀约,让陈国公家的两个姑娘把京城所有的新贵之人都喊来。
原来是台子大了,所有人都是台上的戏子。
谣言只要造出去,谁都是一脚泥,洗也洗不清。
在河水里靠着胖,飘到岸边的仲康顺,此时也爬了起来。
他颇为感慨:“哎呀,这下有意思了。刚才看热闹看得多开心,现在身上泥巴就糊了多厚一层。”
他啧啧几声:“动手动嘴的自是不必多说,侮辱皇族的罪名必能扣上,关键是连着看热闹的这些。嘿嘿!”
仲康顺下句话没出口,就被沈谦抢了话头:“欲加之罪,何必深思。”
他转身就要走。
仲康顺看着李念的背影,思量片刻,是觉得现在不是个见面的好时候,便也跟着沈谦,沿着河边慢慢走远。
两人走出几十米,沈谦忽然停住,回头蹙眉问:“林建成呢?”
仲康顺摘掉头上的水草,一脸的无语。
小桃林中,待李念吩咐柳怀珍,把今日在场所有人的名字都登记好,还让他们按下手印,一个都别想跑。
正说着,林子外,邵安和陈福两人快步走来。
一瞧见眼前场面,惊呆了。
邵安想问什么,可陈福就在身旁,话还没出口,就听陈福一声浮夸的“哎哟”就冲着李念而去:“这是怎么了?谁人敢动您?!这身上,衣服上,怎么都染了这么多泥呢!”
李念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遭了,沈谦还在这。
她猛回头看向河边,可原本沈谦站的地方,如今已经寻不到半个人影。
李念有些发愣。
她既盼着那里没人,又希望还有人在。
她迎着风,又气又憋,心里难受委屈,眼眸发酸,一下子落下泪来。
“哎哟!”陈福吓坏了,从怀中拿出帕子,慌忙要去擦,“到底怎么了这是?别哭啊,杂家去帮您拼命。”
一听李念哭了,邵安愣住。
李念指着身后躺在地上起不来的几个人,哽咽道:“他们先动的手。”
“什么?”陈福提着嗓子,目光环视一周,找不着人发作,最后还是落在邵安身上。
“邵大人,你就是这么照顾长公主的?让她一个人来这里受此欺辱?”
邵安其实无辜。
他不知道李念自己跑出来散步,若非陈福带圣上口谕来寻,他在李念屋内的书案上找到小桃林赏景的请帖,他还都不知道李念会在这。
如今被陈福质问,只能吃哑巴亏。
再加上他已经认出地上的人,皆是朝中与邵家交好之人的嫡子,脸色不由的难看几分,目光落在李念身上,定了片刻。
李念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给他台阶下。
往常,若是有人这么问,李念都会向着邵安。
会说不关他们的事,会说是自己执意出来散步,只是运气不好遇到这样的人的。
但偏偏今日,李念一双眸子看着邵安,将这辈子痛苦的事情循环想了一遍,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哽咽反问:“怀珍只是洒了一盘点心,他们先要她跪下,辱骂她,说只有狗一样的主子才会有这样的奴婢,还抢她的面具。我去阻止,他们几个男人一起扬手打我,丝毫不犹豫。”
她几度说不下去,那股隐忍着、痛苦着的面容,深深刺痛了邵安:“秋山,我只是想低调地和大家一起赏景而已,如此,你也要让我放过他们么?”
邵安的手紧了,立马拱手:“陈公公,他们虽是朝中要员子嗣,但侮辱皇族罪不可赦,我这就将他们送进大理寺彻查。”
闻言,李念低头擦拭眼泪,心中却冷笑。
曾经他邵家利用青梅竹马的情谊,坑了沈谦。
那现在,她利用邵安的感情来踮脚,也不算多过分。
陈福瞧着邵安,这才满意:“嗯,这才对。”
他又笑起,颔首同李念道:“长公主,圣上念着您,念得紧,老奴这就带您去更衣,咱们入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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