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之中,周棠似乎又听到男人在自己耳边一遍一遍低喃。
看到被遗忘的噩梦折磨下,男人不断哄他入睡的画面。
“我永远爱你,周棠,死亡永远不能将我们分离。”
【——他的主人已经从黑暗走了出来,步入黎明。】
······
男人别墅家的后院草皮被二人重新翻新了,四年的时间里,他们在这上面充满了一株株漂亮的玫瑰。
虽然养死过很多回,却还是种出了最鲜艳,最水嫩的玫瑰。
周棠曾问过郝邵远,为什么买的是最难养的玫瑰种子,而不是向日葵亦或者月季,小野菊等。
郝邵远只是看着手中渺小的玫瑰种子,半搭眼皮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直觉玫瑰是属于我们的回忆,很奇怪是不是,即使它很难养,我还是有股执着,觉得它只属于我。”
周棠抿唇微笑,玫瑰是他们之间的回忆。
下午的时候周棠又被男人留在了家里,因为男人要去地下场打拳。
即使男人一直在隐瞒,在朝夕相处的三四年年时间里,还是会漏些蛛丝马迹。
周棠就这样找准了一个漏洞提出了对男人职业的疑问。
郝邵远也没隐瞒,老实就坦白了,还说干完这一票就金盆洗手了。
他们已经攒够了钱,够开家小公司运营运营,下半辈子吃喝不用愁。
周棠却拒绝了男人,这几年里男人的身体多了很多不明的伤疤,有时候半夜回来了浑身都是血腥味,冲的周棠差点装不下去。
郝邵远每次都是类似开车摔了的借口就打发了他。
去黑场打工还是太危险了,他们也只有十几年的时间,不如就这样拿着钱开间小铺子过过。
“好吧,依我的小老婆。”
郝邵远火速辞了不打黑拳,这对于那个黑场里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不小的损失。
拳王脱圈不干了,黑场的馆主来劝,没成功,一大堆小喽啰找茬也都被男人打跑。
就连馆主的女儿都再次来到郝邵远家门前蹲点,期望郝邵远可以重新回去,那个战场没了他不行,钱他们可以给的更多。
男人只是抽着烟嗤之以鼻,烟雾缭绕:“我赚钱就是为了养家糊口,如今我不缺钱,为什么还要干那个?”
女人被噎了一口气,眼神看向他身后那名被娇生惯养到漂亮无比的少年,抿唇直言:“那他呢,你不来捍卫自己的地位,往后就会有更多的人来骚扰你们,他被绑架威胁你也不害怕吗?”
郝邵远直接揽住被他养到鲜艳多汁的少年,眼神凶戾:“你觉得谁能威胁到我?”
女人嗫嚅着唇,确实,还有谁能威胁到郝邵远这个男人呢。
劝不回男人,女人也没再说什么,最后看了眼男人和少年的关系,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两个月后后男人用钱开了一家甜品铺子和咖啡屋,老板是他和周棠。
本以为生活会继续这样平淡下去了,某天周棠照常看店时却看到了很久都没看到的人。
白良比六年年前看起来成熟了许多,白衬衫西装裤,头发被蜡打上去梳的一丝不苟,带个金丝框眼镜,手中提着公文包。
他来到周棠的咖啡屋里点了一杯咖啡,抬头看到少年的那张脸时恍惚了一刻。
少年没有任何的改变,岁月不曾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只有他们成长了。
周棠也愣了一下,白良变得斯文绅士了很多,一点也看不到当初赢弱纤细,说话会脸红的样子了。
白良犹豫了很久,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刚想走过来搭话,一个令他眼熟的男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极其自然的揽住少年,开始聊天。
白良沉默不语,喝完咖啡就离开了咖啡屋。
郝邵远喘着气,有些疑惑:“看谁呢看那么出神?”
周棠摇了摇头,屋内没有客人了,他把头靠在了男人肩膀上,看向郝邵远怀里摘回来的玫瑰,新鲜的。
周棠和郝邵远在这个小城里生活了很多年,在第十五年的时候,能量不受控制,重新变出了猫尾巴和猫耳朵。
彼时男人四十八岁,周棠依旧十八岁。
周棠和男人坦白了他们的寿命。
郝邵远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也不怪少年隐瞒,能偷到十八年已经足够了。
过了几天他把铺子关了,把少年又带回了别墅里呆着,早上负责出去买食物,回来后和少年呆在家里玩。
周棠挺到了第十八年的时候死了,郝邵远帮他下葬的。
本以为他会再独自活两年的1805发现,在主人灵魂离开的第二天,郝邵远死在了少年的墓碑前。
他死的时候手中握着玫瑰,脸上带着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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