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往前靠着石桌,仔细看着棋局,鸦发三千如水泻,头顶落了一片青叶,肌肤雪白,侧脸散发着凝脂玉光泽。
竹林中满叶香,他身上却有股幽香传来。
“对我来说这招叫循循善诱,迦师兄的棋走的很好,再有一子,就能全盘将我推翻。”
他的手指了指最角落的那颗黑子分析到何为请君入瓮。
忽然一阵微风传来,拂去了他头顶的竹叶。
周棠忽然抬起头来,懒洋洋看男人,眼中并无一分妖媚勾人,弯笑的月牙眼里充盈晶泽。
“迦师兄学会了吗?”
迦禅眼底怔愣只闪过片刻,很快他明白过来,双手合十,淡淡道:“受教了,周棠师弟。”
佛曾说万物百家皆有因果,如今无意间把青年拉进自己的佛镜神海中,也不失为一场缘。
可这神海,说的好听佛家百门为众生,偶然闯进是佛祖给的缘果,对于修士们来说就算是亲密的道侣也不一定能进,这是修士修炼顿悟的地方,不被毁绞了神海都是轻的。
而这又与修真界的识海交融完全不同,周棠稍一细想,便觉这佛祖似也成为了他的助攻似的。
周棠半阖着眸,挑了挑眉轻笑:“迦禅师兄慈悲为怀,能与你对弈一局已是机缘,我也从中学到不少,哪里算得上是教诲?”
脚腕间的铜铃随着他的起身叮当作响,青年拔出腰间青笛,忽道:“迦师兄,能得你佛缘也许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如今也不早了,我想赠你一曲,也许下次见面就是宗门比试了,希望那时我们有缘切磋。”
佛陀普度众生,因何种因缘,所求哪种度脱修行,最后都为世人。
在今天见到老攻后,他却觉得爱人很是厉害,世间万种佛,自渡还要追求普度。
在原剧情中,他渡了众生,渡了魔,最后却没人渡他,只能陨落。
周棠想,他若天生为妖,也只是想赠迦禅情劫一场,他要让迦禅为自己活一把,也不背弃心中所求之道。
“好。”迦禅手持串珠,眼帘抬起,语气平淡。
月光迢迢,天空澄澈万里无云。
寂静的竹林却逐渐响起一阵悠扬修禅笛音,是五行梵行之曲。
迦禅不禁抬头去看,青年立于远处一颗石上,唇间抵着一根翠笛,那双乌墨眸子毫不避讳地凝视着前方,微风将他发丝与绸服吹起,露出他脚踝处金色的铜铃。
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长相非常秾丽的美人,偏生眉眼冷情,没有与人双修过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肉媚生姿。
只有他笑起来时,才能令人感受到万般风采,令人不敢轻易打他的主意。
一曲闭,周棠收起笛子,似乎是感觉到自己要走了,他笑了笑朝他招手:“后会有期,迦师兄,我与你是有缘的,这是你心中之道的指引。”
金莲在男人眉心乍现,迦禅心潮起伏,久久无言。
正在屋里盘腿凝练的周棠突然清醒了过来,感受着周身运转更流畅的灵气和稳定的灵台,他挑了挑眉,没想到还真的得到了一份好造化。
视线落在窗外,周棠却发现天光乍亮,已经卯时了。
与此同时,盘腿坐于莲垫的迦禅倏地睁开了双眼,凝望面前的菩萨金身许久。
情劫。
只见到青年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面前之人是自己的情劫之人。
可眼前的青年却毫无唐突之意,更说得上有礼,甚至隐有成全他大道之意。
迦禅忽然想起十一岁那年,当魔气乍起于蛮荒,漫漫黄沙,无数修士堕入魔网,他只心中默念经文,跟随师父师兄们迎向那洪涌的魔气妖精。
那时宗门之人就发现他身上有佛法金莲塑身。
他注定肩负起飞羽梵宫除魔卫道的使命,直到圆寂坐化。
他是圣子,未来是宫主,素未谋面的合欢宗子弟踏万里入了他的镜台,却为他吟了一首梵行静心曲。
“迦禅,可是发生了什么?”
同样入定的掌门,察觉到什么般开口。
迦禅淡淡道:“遇到一有缘人入了徒镜台。”
掌门睁开眼睛,清浅的目光落在迦禅脸上,声音如润玉无声:“能入你镜台,看来这位施主确实与你有缘。”
迦禅表情平静,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周棠握着笛子离开了屋子。
合欢宗以双修辅修,但他走不了这条路,不说他有洁癖,是习惯不了热情的生活方式,虽然自己性格也无所拘束,但还是无法适应合欢宗的宗规。
所以他修为势必会受到局限性,为了能更好隐藏蛇妖身份,他必须要主攻术法攻击。
也好在原主顾念着自己的身份,怕暴露不敢轻易与人尝试双修之术。
找到后山修炼,周棠拔出笛子,凭空抄起便蓄灵力吹出压迫笛音。
笛身冷光闪过,音符竟震碎一片树叶,后山的寂静伴随着杀机十足的笛音与清脆的铜铃响。
初次使用并不熟悉,周棠便感觉金丹都充斥了一种奇怪的媚态,身体的习惯性让他释放笛音后接连放出媚术。
周棠眉心紧蹙,及时将笛音与媚术吞噬,真气一时凌乱翻涌令他差点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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