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府,西厢。
东方婧给容胤喂过药,从宗政扶苏的屋子出来,便碰上的冬梅。
两人一道进了屋子,冬梅便道:“主子,事情成了,但……但卫国公主毁容了,还废了一只手。”
东方婧手中的空药碗颓然落地,砸了个粉碎。
“他……他下手还是那么狠!”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眸。
“太子殿下一贯如此。”冬梅附和。
东方婧却突然摇头,“不是尉迟墨,是楚玹。尉迟墨的目的只是挑拨离间,毁了公孙沁,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楚玹不一样,他看似懒散好相处,其实杀人于无形,飞刀不见血!他既然大费周章地出了手,自然要为自己的妹妹解决掉一个竞争对手!”
“这……”冬梅眉头拧成一团,“主子好心帮助宁王,却无意间伤了沁安公主。”
“明日一早,你去依照恭王殿下的方子抓药,将冰肌修容膏多熬制一些,送去宁王府,算是我对公孙沁的补偿。至于她的受伤,待我找到机会,再替她慢慢医治。”东方婧始终坚持自己的准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公孙沁与她本是两条平行线,她无意去招惹。
“是,可是……”冬梅声音一顿,“那冰肌修容膏是王爷为您开的方子。”
“他不会在乎的。”东方婧苦涩出声。她不傻,他为她开方子配药,不过是为了明日宁王大婚,为了他恭王府的脸面……堂堂恭王妃,若是顶着一张毁容脸出现在群臣面前,岂不是惹人笑话!
冬梅为她铺好床铺,连忙告退。
翌日清晨。
东方婧梳妆过后,以淡淡的胭脂遮掩掉尚未彻底淡下去的疤痕,挑了一件低调的水蓝色流苏下摆的裙衫,清新淡雅,人淡如菊。
因为上次太后寿辰,宗政扶苏夜宿鸳鸯阁,害她等候许久,最终还是独自赴宴。东方婧这一次长了记性,干脆直接领着冬梅出门,谁知……宗政扶苏的马车已经早早在恭王府门口候着了。
琉风见她出来,忙道:“王妃快上车吧!王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等候多时?
东方婧注意到马车的车轱辘已经在青石板路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刮痕,而车轱辘上原本湿润的泥土也已经干掉了。这样一看,确实是等了很久。
东方婧微微有些诧异,怎么他是转性了么?突然间又变得这么积极了?
冬梅扶东方婧上了马车,自己则与琉风一道,骑马远远跟在后头。
宗政扶苏端坐在马车上,一眼不发。他闭着眼眸,像是睡着了。
东方婧眉头不由皱起来。不应该呀!昨晚她为他熏艾,香炉中除了龙涎香和迷魂香,还加了一点安眠香,照理说他应该睡得很好,怎么还会打瞌睡?
是病了么?
东方婧想起那晚在山洞,他发烧时的情景,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离她而去一样。
她朝前挪了挪,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探上了他颈侧的脉搏!
一股冰凉之意从脖子开始,一路钻进了宗政扶苏心底。他的身子猛然一僵,刚要睁开眼睛,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继续闭着眼睛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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