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有人欺负你吗(1 / 1)

怯弄香闺 半老李娘 1187 字 1天前

此刻谭策还守在门外来回踱步,时不时就要探头往屋子里面张望,只是门关得太过严实,他什么都瞧不到。

叶听带着宣穆坐在门口石凳上,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谭策急得只挠头,回头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没半点反应,没忍住踱步到他们面前去:“你们就不担心屋中情况?”

宣穆抬头,与他对视一瞬,而后将视线收回:“不担心。”

叶听与其立场不同,说话自也没什么转弯:“独立于绳索之上行走,难怪事事担心、事事小心。”

她言语之中阴阳怪气的意思谭策听了出来,但想着这丫鬟是从裴府之中出来的,会有这个反应也不奇怪,他一个大郎君,不同一个小侍女计较,转而又去门口踱步。

屋内沈岭垣虽看不见,但却对外面的声音敏锐得很。

他将声音压低了些,却仍旧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声音似泉水般流淌至怀中人耳中。

“谭兄也是为难的。”

他免不得叹气一声:“当时谭嫂子你可还知晓?她死在了镇南王府中,谭兄这些年背着自责,煎熬至今,他与我所想有些不同,他想要皇帝的命。”

苏容妘哭声彻底止住,一点点从他怀中将头抬起来。

“先太子无能,不堪为帝,如今皇帝虽有罪过,但在位至今海晏河清,如今更是严管民生、惩戒贪腐,雷霆手段却是将前朝风气整肃干净,如今皇室之中,难有第二人能接替他,为下一个皇帝。”

苏容妘面颊贴着他的胸膛,心中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即便是皇帝真的死了,也不能将镇南王一事上丧得命都换回来,反倒是会搅弄得皇室明争暗斗,届时不知道要死多少个镇南王。

以杀戮来复仇,同当初的皇帝也没什没区别了。

沈岭垣眉心微蹙:“与我们同行之人,届时世子之前的部下,如今全然听从我调令,但有的人早已家破人亡,强撑着留下一条命便是盼着将皇帝拉下龙椅,既是为主子报仇,亦是为至亲报仇,在之前,我尚且能压制几分,只是靠近京都后,我们遇到了另一个想要讨伐皇帝的人。”

“听他们所言,他们是赵氏一族。”

沈岭垣言说至此处,眉宇间尽是愁闷之意:“听他们所说,赵氏一族是皇帝登基之前便结了仇,想来也是争权夺利使然,只是多年前的事我们谁都无法查明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出现,扰乱了我们的军心,有心想同他们一样,杀皇帝,换新君。”

苏容妘眼皮猛跳两下,剩下的不必解释她也能想得明白。

宣穆的身份,便是最好的靶子。

五岁孩童,便于挟持,又是镇南王世子的血脉带着灭门之仇恨,细算起来还是皇室血脉、李皇血亲,比如今皇帝这个登基时为了名正言顺后改姓的还要正统。

苏容妘倒吸一口气:“幸好昨夜谭大哥问我宣穆身份时,我咬死了没认。”

沈岭垣勾了勾唇:“与你说这些,怕是要吓到你了,你便当什么都没听见罢。”

顿了顿,他又问一句:“你现在可愿回杨州去?”

苏容妘板起脸:“你又要将我推开是不是?”

“其实能将宣穆互送至杨州,也也是一件要紧事,只要他的身份不暴露与人前,世子便有血脉留在人时,也算是报恩了。”

苏容妘声音闷闷的:“你报世子的恩,我报世子妃的恩,宣穆又不是世子妃的儿子,你若是想,正好派人将他送回去,我也安心些,我便在这里陪着你。”

若是阿垣此刻身子无虞,她真得会同意带着宣穆回杨州,毕竟五年都能等,再等一等又算了什么。

可若诊脉的并非庸医,他便当真是时日无多,既仅剩下最后半年,她又如何能甘心离开?

她在乎宣穆,将宣穆当真亲生儿子看待,可她与宣穆也不过相处五载。

可阿垣不同,她自小时便与之相识,阿垣于她来说是父是兄,是友是夫,她的命是阿垣拉回来的,曾经她愿意留下这世上只是舍不得阿垣。

若是真得要在他们之间选一个,她会选阿垣。

“阿垣,派人将宣穆送离罢,此刻他留在咱们身边一刻,便是多一刻的危险。”

苏容妘在心中做好了决定。

于宣穆而言,她只能食言了,她不能陪他一起回杨州,她又更在乎的人要守。

沈岭垣沉默良久,抬手抚上了她的面颊,指腹一寸寸划过她的鼻梁、面颊,最后顺着她的唇畔至下颚,似要将她的模样细细秒回下来,牢牢记在脑海之中。

“好,我会想办法安排人去。”他略一思忖,“但若是如此,他今日便得尽快动身。”

苏容妘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那我这就是同他说。”

她站起身来,直接走到外间将门推开。

外面两大一小三双眼睛向她看过来,与此同时,宣穆第一时间便冲到她身边:“娘亲,你眼睛红红的,是哭了吗?”

他扬起一张小脸,还什么都不知晓,只知道自己娘亲哭了,怕她受委屈,神色当即肃穆起来,虽没什么威慑,但也似炸了毛一般显得不是那么好惹。

“他欺负你了吗,娘亲?”

苏容妘原本下定好的决心在此刻有了些动摇,但心中将阿垣方才的话重新想了一遍,要紧的事在面前,她不能将宣穆留下。

她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唇,强迫自己狠下心来:“宣穆,娘亲不能带你回杨州了,等下会叫个叔叔同你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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