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剑拔弩张

两人相对而立，竟平白生出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来。

姜淮初缓缓叹了一口气，神色也苦笑起来。

明明，明明就在半月前，两人的距离已经那般近了。

可是她搬离，他娶妻，一道天堑竟再次将两人分隔。

不知是两人彼此无缘呢，还是明明有缘却不得相聚呢。

姜淮初说不清楚，他只是觉得眼前的女子凤仪玉立，让他只觉淡淡的伤感。

“公主。”

再一开口，他的嗓音竟有些嘶哑。

姜清月注意到他的称呼，不是清月，不是皇妹，而回到了最初的，公主。

她淡淡笑了笑。

“殿下不必与我说这么多，我萧氏忠心耿耿，从无任何不臣之心，你窃取了我萧氏令牌，陷害忠良，如此行径，说是天诛地灭也不为过。”

她看着他，眸中泠然不可逼视：“你若肯亲自向父皇陈情，我便既往不咎，可你若执迷不悟.....”

“那你便怎样？”姜淮初接过她的话，昂首，微笑的看着她。

姜清月咬唇，冷冷一笑：“那么就算你从前对我有过救命之恩，可你母亲却多次害我性命，此事便算是扯平了。如今你胆敢暗害萧氏，我自然不会手软！”

两人终还是撕破了最后一层遮羞布。

泠然月光，清浅微风，缠绕着发丝飞扬盘桓屋中。两人久久对望着，目光都有着对方看不懂的情绪。

许久，姜淮初终于开了口：“不可能。”

他目光深深，无视姜清月苍白的神色，一字一句说道：“让我去找陛下陈情，绝无可能。”

姜清月径自转身，离去。

她与他，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回了凤仪殿，皇后半坐在榻上，满脸疑惑的朝着女儿望了又望。

“发生何事了？你来这里两个时辰，脸色似乎就没好看过。”

姜清月面无表情：“没什么？”

皇后却是忽的笑了：“你瞒得住旁人，却瞒不住你母后——说实话，是不是在为淮初那小子伤心呢？”

姜清月不满的放下手中绣绷：“母后——”

皇后摇摇头，打断：“你不必与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清月，我只问你，究竟对淮初有没有情意？”

姜清月别过脸去，并不言语。

对于姜淮初，她其实也辨不清自己的感情，只觉得他数次对自己施以援手，心生感激。

他未娶，她未嫁，倘若他真的心悦于自己，她未必便不会允准他的靠近。

可既然，他如今有了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那么她自然便有了更充分的理由，狠心切断两人的情缘，哪怕就在半月前，她还犹豫过是否要给彼此一个机会。

皇后似是看穿了姜清月所想，叹息道：“清月，你莫要怪母后啰嗦，如今聪儿的下落已经找到，陛下也下旨重查当年一案，其实淮初向不向陛下陈情，都无妨。”

此言一出，姜清月猛的抬头：“那萧氏这几年受的冤屈算什么？他如此坑害我萧氏族人，难道就因为如今困厄得解，便能抹除他的罪行么！”

皇后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模样，却是缓缓笑了：“清月，须知这世事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人活一世，开心最重要。只要萧氏无恙，你又何必在这个中曲折上耿耿于怀呢？倘若你也心悦于淮初，便更不能因此叫二人生了嫌隙，不然岂非本末倒置？”

月渐沉，夜深人寂，姜清月独自行在长廊下，只觉心中思绪万千。

她总觉得母后那些话委实古怪，却又说不出是哪里古怪。

半晌，也只得幽幽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将此事容后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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