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辞,先吃点东西在喝,别把胃伤到了。”她一脸长辈架势,不忘祝嘱咐秦思业,“你也一样。”
沈辞真想翻白眼,未吃宋月剥的虾,而是把小陈、晓雯一坐下,就给她把刺以及骨头挑出来的鱼跟排骨转到面前来。
“多谢宋小姐美意,不劳您辛苦了,我的组员会给我剥的。”
她美滋滋的吃下。
秦思业黑如寒潭的眸,倏然释放冷意,他凝着丝毫不畏惧他目光的小陈,正在给沈辞剥虾。
——曾经,她吃鱼挑刺,排骨挤骨头以及龙虾都是他在剥。
宋月尴尬一笑,目光极其恶毒。
这俩人是想告诉所有人,秦思业不疼她,他们会疼她。
“沈秘书,有句话不知道该问不该问。”有高层收到宋月指示,忽然把被秦思业制止的话又提了出来。
沈辞抬眸扫他,“王董事有话请问,沈辞知道的定会回答。”
王董事哈哈大笑,“那就恕我直言,沈秘书是怎么让顾之承退出项目的。”
沈辞咀嚼排骨的动作微顿,晓雯与小陈面色突变,果然是鸿门宴。
“沈秘书,别怪我多嘴以及无知,那顾之承出了名的势在必得,跟咱们秦总交锋以来,从未主动放弃过竞争。我听那边董事说,顾之承开出那么大的利又放弃了,这不像他作风啊。沈秘书你别多心啊,我是真的很想知道,他这怎么就放弃了呢?”
秦思业喝了一口酒,令人惊艳十足的五官看不出情绪。
沈辞也未看他,而是笑着对这位董事道,“顾之承为何放弃项目,王董事别说你好奇,我也好奇。不过,你问错对象了,项目是顾之承放弃的,你该问顾之承。王董事实在好奇的话……”
沈辞看向了晓雯,“晓雯,立即查下顾之承顾总联系电话,帮王董拨打询问下,我想顾总应该会很高兴回答王董的问题。”
王董面露尴尬,“好奇而已,沈秘书,不用那么较真。不管顾之承为什么放弃,项目是秦氏的。沈秘书,来,我再敬你一杯。”
宋月给另外一个高层使眼色,“话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是疑惑,沈秘书,你在G国那三天,可有跟顾之承来往过。沈秘书,别误会,就是想知道他苏醒过来后,跟以往可有什么区别。你也别让晓雯打电话,作为竞争对手,这么问显得我们怯懦。”
这总监可真会说话,遮的干干净净,一切都是以集团利益出发。
沈辞冷笑,“这个问题恐怕要让秦总来回答,秦总跟他一直都是竞争对手。秦总,您觉得苏醒过来后的顾之承,跟之前有什么区别吗?”
秦思业抬眸望她。
沈辞瞳孔里倒影他的面容。
身侧宋月拳头握紧,沈辞这些年真是历练的游刃有余,面对各形色的人哪怕说假话都不会顿一下。
“有什么区别很重要?秦氏集团什么时候做事挖他人软肋了。”这话一出,所有高层不敢再发问。
沈辞喝了一口鸡汤,味鲜美,被白酒烧的胃舒服了点。
宋月赔笑,“好了,各位董事,庆功宴咱们不说公事了,小辞,来,我敬你一杯,多亏你,思业没损失这单,这杯你无论如何也要跟我喝噢。”
宋月站了起来,端了个红酒杯,里面至少盛了一半红酒,秦思业阻拦她,“你身体刚好,不能喝酒。”
宋月撒娇,“思业,就让我喝吧。”
她一副不喝就难辞其咎对秦思业道,“我让小辞背着那么大的压力,小辞谈回来还好,要是谈不回来呢?思业,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但也听办公室的同事们说,秦氏集团如果损失这个项目,顾之承就会成为江城首富,是我不懂事,但我也不知道母亲会给你打电话,思业……”
她眼泪掉了下来,秦思业很是心疼,“说了,这不是你的错。阿姨是关心你,你们都没有错。”
“不,还是有错的,思业,我现在就特别庆幸小辞谈回来了,如果因为我让秦氏集团陷入困境的话,我……我……思业,就让我敬小辞吧,让我喝吧。”
秦思业剑眉挑起。
沈辞跟个局外人似的当没听到。
小陈跟晓雯瞪圆了眼,水表又开始了装,秦总,拜托您的眼睛睁大点吧。
“行,但只能喝一口。”
他答应了。
宋月破涕而笑,“嗯,思业,谢谢你。”
场合应许,她定会亲秦思业面颊一口,但场合就算不应许,宋月还是亲了秦思业一口。
她亲在他唇瓣上,蜻蜓点水般。
秦思业蓦然一怔。
他们从未唇瓣相碰过。
宋月举着杯子走到沈辞面前,她面颊羞涩,好像怯弱,好像不好意思,“小辞……”
“宋小姐别费心思了,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更不会喝你敬的酒。”
沈辞先发制人。
微怔的秦思业回神,目光阴鸷看向沈辞,但宋月挡在她的面前,他看不到沈辞,只听宋月又哭了,“小辞……”
“秦总命令也一样,我说了,我不接受。”
宋月自然知道她不会接受,但许是太过内疚,在秦思业还未发话,也不知怎的,端着的红酒哗啦一声,竟如数倒在宋月的身上。
她惊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小辞,我知道这些年因为我,你受了很多的苦,但我是真心想跟你一起忘记过去,小辞,你泼我酒是对的,G国事情那么大,哪是我道歉赔不是就让你过得去的,是我不自量力,小辞,你继续泼我吧。”
宋月真的疯了,忽然拿起沈辞面前白酒杯往自己脸上来,“你泼吧,只要你高兴,让我跪下给你赔不是我都愿意。”
说着,宋月就要跪下,但她被秦思业拦住了。
“思业,让我跪下吧,小辞心里有气,你别怪她,怪我,一切都怪我。”
秦思业却拿起被服务员醒好在醒酒器的红酒,在沈辞懒得与宋月辩解,一瓶醒酒器里的红酒从沈辞头顶倒下。
包间气息瞬间凝固。
坐在椅子上保持用餐姿势的沈辞也没有想到,秦思业居然倒她酒。
一瓶醒酒器里的红酒不够,他又开了一瓶,如数从沈辞的头顶上灌下。
小陈跟晓雯惊愕,“沈秘书……”
沈辞却大喊道,“别过来!”
她像感知不到任何羞辱似的,任由秦思业把在包间里的五瓶红酒全从她头顶倒在她身上。
沈辞像个浴血抗战的战士,红酒哪怕刺的她睁不开眼睛,她也努力地睁开。
宋月抱着秦思业,哭喊着,“思业,你在干么?”
秦思业根本就听不到她喊,厉色道,“拿酒来!”
他似跟沈辞扛上了,她不低头,他就一直倒,倒到沈辞低头为止。
众高层面露惨白,秦总的怒火不是他们能扛的。
“思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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