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承认杨军才不如王子君,但是作为他的老下级,齐正鸿可不能这么说,就见齐正鸿呵呵一笑道:“杨书记,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军才要论起本事也不比那王家的孩子差,只是去芦北县有点晚,又缺少点运道罢了。”
“去得晚我也承认,但是缺少运道么,我觉得不尽然。”杨度陆轻轻地抬了抬头,威严的道:“运道这东西虚无缥缈,将事情都推到运道上,只能是自欺欺人。”
杨军才的脸色涨得通红,而齐正鸿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知道杨度陆的脾性,所以也就不说话()。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齐正鸿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就接了过来。他只说了一句,我是齐正鸿,就听那边说话,只是片刻时间,他就放下了电话,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多。
“杨书记,那边同意了。”齐正鸿知道杨度陆来山省,主要是为了办杨军才的事情,因此,一接到消息之后,就朝着杨度陆报喜道。
杨度陆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这和杨军才的喜形于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尽管对父亲很是害怕,但是杨军才忍不住喜形于色,他在芦北县被王子君压制得时间太长了,长得让他觉得整个人都快发霉了,这个坏心眼儿贼多的家伙就像压在他心里的一块石头似的,这下,终于可以解脱了
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心甘情愿的在别人的安排下做事,这让杨军才觉得很是憋屈,虽然他知道这事情做好了也有他的功劳,但是这毕竟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这么快就同意了,看来,我还是小看他了。”杨度陆在沉吟了瞬间之后,幽幽的说道。
齐正鸿明白杨度陆的意思,王子君如此的识进退,知大体。不争一时之气,不斗一时之勇,这种年轻人,才是最难能可贵的。如果王子君只有手段而没有大局观的话,就算他能够风光一时,像杨度陆这般的人物也不会将他放在眼中的。而王子君的这一退,却是连工于心计的杨度陆都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杨军才还从来没有见自己眼高于顶的父亲这么称赞一个和自己同龄的人,心里虽然有些醋意,但也没敢吱声。更何况这个人就是让自己屡屡吃亏,自己根本就没有话说呢?
“军才,王子君就要去党校学习半年,你要和他搞好关系,你们都是年轻人,也都是一些工作上政见不同的小事情,没有什么大的仇怨,你给我记住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杨度陆看着杨军才,继续沉声的说道。
“爸,我知道了。”杨军才小声的答道。
“他过两天就走,你给他送一下行。王子君要么背后有高人指点,要么他本身就是世内高人,与这样一个经过基层锻炼的人交朋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杨度陆对于杨军才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一清二楚。因此,在杨军才答应之后,继续沉声的说道。
杨军才唯唯诺诺的答应一声,但是心中却觉得憋屈的很。可是憋屈又能怎样呢,他老爹吩咐的事情,他能够不做么?
“军才,你知道你去芦北县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有一把手的位置,又有你齐叔叔等人的极力帮衬,还会落得这般的地步么?”杨度陆虽然恨铁不成钢,但是内心里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毕竟是无法抹煞的,这毕竟是他的亲儿子,在教训过之后,又轻声的问道。
对于杨度陆的这个问题,杨军才不止一次的想过,不过他虽然想了却没有得出什么结论。此时听到杨度陆问,也不敢胡说,赶忙老老实实的道:“我也想过,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你不是想不明白,是不敢正视自身的问题罢了。”杨度陆轻轻笑了笑,从沙发上站起身来道:“作为一个书记,作为一个一把手,你主要是掌握人事。但是掌握人事并不简单,你在掌握人事的时候,就要树立起自己的威信来。”
“比如王子君,他开始虽然是借调到芦北县,但是他却通过纸箱厂,通过安芦公路,通过开发区一步步的树立了自己的威信,让芦北县的干部都看到了他是一个肯干事、能干事的领导,支持他的干部自然也就多了起来。”杨度陆对于王子君的资料研究了不少,一开口就说出了王子君在芦北县为什么能够风生水起的主要原因。
“而你呢,除了争权夺势之外你又干了什么?我告诉你,人要想走得更远,就一定要立大志,做大事,只有做了实实在在的事情,这些成绩是看得见,摸得着的,靠实力说话了,才能支撑着你走得更远()。”杨度陆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很显然,这位让不少领导干部为之顶礼膜拜的副部长,对于自己的儿子很是有一些恨铁不成钢。
立大志,做大事,杨军才看着父亲发怒的样子,顷刻之间就将这两句话记在了心里。他想着王子君在芦北县的威风,从心底也升起了一股斗志,现在没有掣肘自己的王子君了,他要让芦北县所有人看看,他杨军才也不是孬种,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他杨军才也是能够干大事的人。
为什么他前一段强势不起来呢?那是因为有王子君这个比自己更强势的家伙挡着,以致于他杨军才这一段为官经历就像拉屎似的,尽管自己已经很努力了,驽出来的却只是一个屁
王子君脱离工作去学习的事情,没用多长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芦北县。能够传出这股风的人,自然也就知道这次学习的重要性,因此,在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带了一种羡慕不已的口气。
梯层干部,省委为干部年轻化改革的试点,这些年轻干部十几年后都要成为省市的大佬了。安易市本来只有一个指标,王子君这个指标是硬生生的要来的。各种各样的传言,铺天盖地的传遍了整个芦北县。
王子君的办公室,这两天用人来人往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来看望的,来请吃饭的,几乎是络绎不绝,让王子君很是有些烦恼,但是人家盛意拳拳之下,他又不能不应对一下。
“王县长,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已经是芦北县经济开发区副书记、副主任的孙贺州,轻轻地敲门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
对于王子君脱岗学习的事情,孙贺州心里多少有点失落。虽然他现在已经是开发区的三把手了,但是王子君的离开,还是让他有种空荡荡的感觉,跟着王县长这么长时间了,他已经习惯了王子君无所不在的注视。
王子君在芦北县的时候,他虽然知道自己完全就是靠着这柄大伞遮风挡雨,但是却没有什么其他的感受,而现在,王子君即将离开芦北县了,这种不踏实的感觉陡然变得真实了起来()。
半年的时间,很多事情都会改变的。虽然他是开发区的副书记、副主任,但是作为王子君的心腹,在王子君离开之后会被怎么样,他心里没有底儿。
面对孙贺州有点复杂的目光,王子君明白孙贺州的感受。不过,他并没有说话,孙贺州此时的职位,王子君如果愿意的话,完全可以再往前推动一下,让他成为开发区的主任。但是王子君并不准备这么做,在他看来,这虽然看上去是一件好事,但是拔苗助长的结果很有可能会走向另外一个极端。
人的路都是靠自己走出来的,自己和孙贺州虽然亲近,但是也不能代替他走完所有的路,他要想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还得在血水里滚几滚,在是非堆里爬几爬呢。
看了看天色,王子君放下了手中的笔道:“既然订好了,那咱们就去吧,总不能让客人等着咱们吧。”
看到王子君站起来,孙贺州习惯性的将王子君的包提在手里,紧随着王子君朝着门外走去。对于孙贺州下意识的动作,王子君觉得很是熟悉,就犹如他刚刚芦北县之时一般。
时光荏苒,王子君的心头不由得涌起了千般的滋味,坐在小车上,王子君沉默着一言不发,车快速的朝着甲鱼村的方向快速的行驶而去。
甲鱼村闪烁的霓虹灯光下,依旧是车来车往,一派热闹的景象。这里乍一看上去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但是熟悉甲鱼村的人还是能够发现一些不同。首先就是那门口迎宾的人又换成了已经安心当老板的刘胖子,此时这刘胖子虽然笑容依旧,但是那不断远眺的眼神却表现出这个人有点魂不守舍。
其次就是在询问有没有房间的时候,以往总是热情相邀的甲鱼村服务员,此时却是想方设法的把客人往外推,甚至还主动介绍客人,到他们的竞争对手那里去撮一顿。
这种细微的变化虽不起眼,但是却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他们虽然不进去,却停在甲鱼村的门口看刘胖子究竟是整的哪一出()。
“李部长来了,怪不得刘胖子这样呢。”一个二十多岁戴眼镜的男子看着从吉普车上走下来的李锦湖,脸上满是崇敬。
“李部长又不是没有来过甲鱼村,也没有见过刘胖子这么做啊,哎,你看那辆车上下来的是谁,我没有看错吧,是杜书记和肖县长。”站在眼睛男子旁边的同伴,指着从一辆桑塔纳下来的杜自强和肖子东道。
不过没有等他们的话语说完,又是一辆车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了的是县委副书记孙国良和左明方。
“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开常委会么,这么多大佬今天都汇集在甲鱼村里来了”那眼镜男说话之间,一拉自己的自行车朝着同伴道:“大老板们都在这儿,今天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不然,等一会儿让大老板给看到了,吃顿饭也没有消停的,那可就不值了。”
他的同伴也连连点头称是,可就在这两人准备离开之时,又是一辆桑塔纳缓缓的停了下来。虽然车门还没有被打开,但是眼镜男却是已经猜出来车里坐的人是谁了。
“是王县长啊。怪不得这常委会都开到甲鱼村里来了,领导们这是给王县长送行呢”对于县里面的消息很是灵通的眼镜男,看着那缓缓停下的车,声音有点颤抖的说道。
他的同伴也停了下来,朝着那甲鱼村的门口看了过去。就见一脸微笑的王子君在和刘胖子握手之后,就笑着走进了甲鱼村。这期间只是过了一两分钟,但是眼镜男却觉得这一刻永远定格在了自己的心中。
“王县长走了,真可惜啊”感慨了一声的眼镜男子,一拉同伴有点落寞的朝着甲鱼村的对面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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