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依旧是茶香阵阵,但是房间的气氛却没有了刚才的的宁静和谐,冯沁章和殷苏潭两人都是花甲的老人,此时他们都像孩子一般坐不住,就好像下面真是有针毡一般。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一次看上去普通的宴会,他们能够听闻如此让人震惊的消息,如果张青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话,那这就是一盘大棋,这盘棋背后的推手,不是他们两人所能梦见的。
作为两个官场院老油了,他们察言观色的能力自是超群,和所有的老江湖一样,他们从内心深处不太看得起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张青云在他们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个比较有潜力的年轻人而已。
但是这初一交手,他们马上意识到了对方的厉害,竟然三言两语就能够让他们失态,让他们觉得老脸丢大发了。
此时三人都围着根雕茶几端坐着,尽量的让脸色正常,因为张青云的秘书刘鹏进来给烹水壶加水,他手脚麻利的忙完一切,又附耳和张青云说几句话。
张青云皱皱眉头道:“可以,不过要等!等多久就不知道了,你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是!”刘鹏恭声道,然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张青云思绪回到了现实,他不得不承认,冯沁章和殷苏潭两人比他想象的要更难应付,他扯了虎皮当大旗,把zy和省委都扯了进来,这两人依旧防守严谨,虽然气势开始弱了,但是心理上还没有出现大的波动,这个时候暴露出自己的真正意图时机还不成熟。
端起桌面上的小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张青云开口了,道:“郭雨的讲话是出于我的授意。我就想看看,我们淮阳最知名的企业家,叱咤一时的风云人物究竟有多大的影响力,哈哈,果然没有让我失望,郭雨一下捅到了马蜂窝,竟然被群起而攻之,这里面的东西值得我们去琢磨啊!”
张青云今天的话注定了是要语出惊人,冯沁章和殷苏潭两人听他这样一说,心中一下敞亮了,终于明白张青云叫自己两人来干啥了,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
冯沁章冷哼了一声,正要开口,张青云突然变脸,道:“冯主任,殷主席,你们二位都是老干部,德高望重。应该是我淮阳年轻一代班子的楷模,可是你们的所作所为是在干啥?是在为虎作伥,竟然为了一个走私头子摇旗呐喊,公然向zf施压,你们好大的胆子!”
“砰!”张青云猛然一拍前面的茶几,茶杯中的水被震得老高,他人已经站起身来,脸上表情严肃阴沉到了极点,他憋了这么多天的火气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冯沁章和殷苏潭两人惊呆,他们没料到一个比自己小几十的小青年说翻脸就翻脸,而且语气如此严厉,两人的第一反应是惊讶,紧接着便是气愤,想立刻站起身来开口说话,却感觉被一股气势压住了,平日的威风有些抖露不出来。
两人一个是市人大主任,一个是政协主席,按照级别来讲,他们是淮阳仅次于张青云的顶级高官,此时被张青云说成是为虎作伥,他们心中哪里会平衡。
此时双方是公开撕破了脸,直接开始了白刃战,殷苏潭冷声道:“张书记,你这样说话要有证据,不可血口喷人。如果说你有证据,大可以让纪检监察部门来查我好了,像你现在这般无端指责,恕我不奉陪!”
说完他站起身来,作势欲走,张青云哈哈大笑,忽地扭头看向冯沁章道:“冯主任也不奉陪吗?二位放心,我这里来去自由,只要两位想好了,随时都可以走。但是,两位为党工作一辈子,到现这个年纪已经风风雨雨几十年了,不容易啊!如果是在最后的时刻出了问题,将一世的名声毁于一旦,那就太可惜了……”
张青云这句话说得很轻,很淡,但是落入两人耳中却有如魔力般,两人都顿住了身子,两个人就那样站着,呼吸很急促,显然是心中有气使然,张青云抬手按按,道:“坐吧!站着不好。”
殷苏潭吐了一口气坐下道:“张青云同志,今天你必须把事情解说清楚,不然我和老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这是对老同志的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如果不讲明白,我们就是闹到中央也得要讨回公道……”
张青云眼睛平视着他,脸上的神色古进不波,并不马上回答他的话,殷苏潭的眼神竟然不敢和其对视,目光相碰,他便不自然移开,张青云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知道对方胆怯了,现在的说辞不过是色厉内荏。
足足等了大约一分钟,张青云才悠悠的道:“其实有些时候并不一定是不见棺材不死心,因为那样的话就一点回旋余地都有没有了。今天我找你二位过来,我敢说这些话,自然是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
我张青云跟二位比算了是后进,但是我从江南到京城,而后再到华东,就从严没有乱说过话。实话可以告诉二位,从郭雨讲话开始,整个淮阳都在我的视野之下,这其中就包括你们人大、政协的几闪碰头会,当然,还有哪些人送的二位的礼物,还有饭局,如果两位有兴趣,待会儿可以把详细的材料都给二位过目,怎样?”
说到这里,张青云话锋一转,声音拉高了八度道:“不要说其他的事情,单单就说你们故意组织相关代表和委员干扰zf正常施政这一条,我现在就可向组织反映,你们两人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你以为我现在还是在跟二位开玩笑?”
冯沁章和殷苏潭两人对望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张青云的这几句话击碎了他们最后的心理防线,他们是老官场,自然知道这些事是可大可小,张青云现在证据确凿,真要是较真,两人被免职是必定的事情。
而且两人也确实收过礼物,而且还价值不菲,如果张青云现在真是在办大案,要案,用他手上的证据就可以动用纪委来调查,那后果……
两人不敢想结果,冯沁章一下委顿在椅子上,仿佛瞬间老了十岁。殷苏潭本来就显老,现在蜷缩成一团。
他们两人其实并没有什么野心,更谈不上为虎作伥,只是年岁大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会找后辈们闹点事,给人家一个教训。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一时警惕性的放松,竟然一头撞进了一张大网中,而布这张网的人就是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现在他们心中除了后悔还是后悔,最后殷苏潭嘶哑着声音道:“张书记,这件事情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现在就向您做检查,但是说我为虎作伥,我不认同。另外,收礼的事也是有的,吃吃喝喝也存在,但日金钱上的受贿绝对没有,这一点我可以用我的党性担保!”
殷苏潭开了口,冯沁章也开口了,说的话都是和殷苏潭大同小异,两人的气焰和开口不可同日而语了。完全是一副低头认错的样子,身上已经没有半点的油气。
他们清楚,只要张青云愿意,随时可以处理他们,两人真都是为党工作一辈子,现在也到了厅级的位置,在离休前最后的时间如果被查处,那别说是安度晚年,这辈子几乎都可以画上句号了。
他们心中很清楚这一点,他们更懂得如何权衡利弊,所以此时他们终于低头了……
“二位,别说这些,今天我找你们来还另有要事。刚才这个话题我们就此揭过,来,我以茶代酒,先向二位陪个不是。”
张青云端起一杯茶喝下去,站起身来朝两人鞠躬。
冯沁章和殷苏潭两人同时站了起来,他们已经有些麻木了,竟然都没有说话,就那样直愣愣的看着张青云。张青云也没继续开解他们,而是自顾道:
“二位的背景资料和履历我都认真研究过了,殷主席2004年的时候管过海关,当时在你的领导下淮阳展开过一次规模比较大的打击走私犯罪的运动,这次行动取得了一定积极响应。可惜时间太短,很快你就提升了专职副书记,这事就搁置了。
而在2005年,冯主任主管政工作又要将整顿社会治安,打击黑势力团伙作为那一年g‘a政工作的主旋律,后来这个事情嘛……哈哈……”张青云说得比较模糊,但是说的两件事都是对冯沁章和殷苏潭两人仕途有重大影响的事。
两个人以前都有过要揭淮阳走私和政盖子的行为。但是两人都中途失败了,这其中的原因非常复杂,但是张青云相信这两件事在他位二位心中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身为淮阳的干部,谁不想有一番作为?即便是冯沁章和殷苏潭曾今也是雄心勃勃,可惜他们失败了,而现在有人要走他们没有走通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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