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夏至转过头,透过崩塌了一半的宫殿,看向了远方。
晨曦的光芒中,似乎有一道无比精致的水滴穿透了风雨,坠落下来。
夏至静静的看着,看了很长时间。
帝江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他实话实说,开口道:“他什么都没说。”
王青雷眯起了眼睛,笑了笑。
他不信帝江的话。
一点都不信。
那一瞬间,无数人都在看着帝江,眼神有些冷漠。
......
小心翼翼的处理完伤口,看着伤口完全止血的时候,宋词终于长长的出了口气。
王月瞳的气息已经平稳下来,但脸色依旧无比的苍白憔悴。
宋词有些心疼的为她整理了下头发,看着她的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
唐诗站在一边问道。
“没事了。”
宋词想了想:“月瞳伤势很重,但现在,没有大碍了应该。”
王月瞳刺入心口的剑锋被李天澜抓着虽然偏移了一寸,可剑气入体,却同样给她的身体造成了足以致命的伤势。
但夏至身上还有半份永生,这足以让王月瞳的情况在最快的时间里稳定下来。
“没意外的话,这几天她应该就醒了。”
宋词说道。
唐诗怔怔出神。
相对于很多时间都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宋词,王月瞳跟唐诗的关系其实更好,也正因为如此,想到她无比决然的刺入自己胸口的那一剑,唐诗才会更加的
难受。
她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处在帝兵山的一个最偏僻的角落,平日里很少有人来,但这里却同样有一座装饰用的宫殿,很小,可如今却成了帝兵山极少数勉强算是保存完好的敌方,坐在这里,远离了枭雄台,房间外的一切,似乎都跟她们毫无关联。
唐诗在王月瞳身边坐下来,小心的握住她冰冷的手掌,良久,才轻声呢喃道:“以后她会怎么办呢?”
她终究还是会醒来。
但醒来之后会如何?
留在这里,承受着相思与孤独跟李天澜为敌,最终将所有的爱慕变成仇怨?
还是放下今日的一切,回到李天澜身边?
宋词也沉默下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王月瞳不可能放得下北海,也不可能放得下李天澜。
对于王月瞳而言,不醒,或许比醒了要轻松很多吧?
“终究还是爱错了人啊。”
宋词轻声道。
“哪有什么对错?”
唐诗摇了摇头:“既然爱上了,就是对的,真要说错...错的也是过往那些恩怨。”
宋词还想说什么,突然转过了头。
她的身体紧绷起来,脸色一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一道无比轻柔和缓的力量似乎接近了这座勉强还算完好的宫殿,将整座宫殿都笼罩起来。
在宋词的视线中,一枚极为精致的水滴穿窗而入,它如此的精致完美,带着些许茫然的意识寻找着,最终确定了目标,悠然清缓的落在了王月瞳的胸口。
宋词静静的看着,良久都没有说话。
如同水滴的小东西无比的精致,贴在王月瞳的胸口,如同一枚美轮美奂的吊坠。
“什么东西?”
唐诗有些惊讶的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一下:“好漂亮。”
“别动!”
宋词一把握住了唐诗的手掌。
她是王圣宵的女人,唐诗也是王圣宵的女人。
两人可以说是情敌,但关系却并不算差,当然也说不上好,严格说起来,两人其实不太熟,不过再怎么样,她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唐诗被危险吞噬。
唐诗不懂武道,会觉得这小东西很漂亮,可在宋词的感受中,这精致的如同一道水滴的小东西却带着可以瞬间毁灭整座宫殿的力量,那精致的外表下,她感受到的全是内敛至极的剑意。
“这是一把剑。”
宋词轻声道:“十三重楼里的剑。”
十三重楼。
碎心剑。
宋词不知道这把剑的名字,但现在这些,却根本就不重要了。
这是李天澜对王月瞳的心意。
宋词看着王月瞳的脸庞,自嘲一笑。
李天澜对王月瞳确实很好。
但这把碎心剑却已经说明了李天澜的态度。
李天澜对北海王氏,确实没有留情。
他唯一的退让,或许就是不曾毁灭枭雄台。
可银月落北海,凌厉的剑锋已经插在了枭雄石上。
宋词更关注的是夏至与李天澜的谈判。
今日的一切,北海王氏到底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平息李天澜心中的怒气?
而王月瞳,又得到了什么呢?
她看着她苍白的脸庞,轻轻叹息:“还是爱错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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