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时念紧盯着裴妄之的双眼，几乎连眼都不眨。

生怕错过裴妄之眸底任何一丝悄然而过的情绪。

可乔时念盯到眼睛都酸了，仍然没能从裴妄之的眼底看出一丝一毫的诧异。

他果然，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

只是一只在等她坦白。

“不然你认为我为什么会娶一个与我毫无交集的女人。”

乔时念终于等来了她的答案。

两个问题，都有了答案。

裴妄之娶乔时薇，是因为乔时薇命不久矣，而她可以借用乔时薇的身体和身份继续存活下去。

所以这么长时间，他都是在陪她演戏。

乔时念以为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她的脑子会很乱。

却没想到此时此刻，她无比理智，无比清醒。

“所以在我坠楼的那天晚上，咽气之前来到我身边的人，还有我变成乔时薇的那晚，看到的站在阳台上的人，真的都是你！”

“是。”

“我的尸体也是被你带走的对吗？我的手机，我的东西，还有那几具尸体等等一系列的相关线索，也都是你。”

“是。”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我之所以能在死后变成鬼魂，再变成乔时薇，都是因为你？”

“可以。”

乔时念心里的情绪无声的翻涌。

这个男人，只是因为当年她的一点点小小的帮助，就救了她第二次，给了她第二条生命。

而这一整件事情中，她只看到了从她的视角能看到的部分。

除此之外，裴妄之又费了多少心思，费了多少财力物力，那都是她无法想象的。

要想完成这一整个计划，他必然要提前知道她的结局，才有足够的时间去谋划。

可乔时念心底的感动还没来得及扩散，裴妄之却突然绷直唇角，收起了脸上多余的情绪。

“不过你也不必太感动，我做这些，也不完全是为了你。我也有我的私心，是我希望我看上的这束阳光，能一直在我的生命中照耀着，所以才会做出这些。”

嘴还真硬。

乔时念更感动了。

这家伙，什么太阳不太阳，私心不私心的，分明就是不希望她会因为他的付出而过分愧疚。

真那么喜欢阳光，家里多安几个太阳能好不好？

乔时念扁扁嘴，收回视线，继续发问。

脖子都酸了。

“那既然你一早就知道我会死，为什么不找其他办法阻止我，而是要通过这么复杂的方式？”

话音落下，搂在她腰间的手臂无声的收紧。

“因为那是你已成的因果。”

乔时念忽然想到孟韦之前和她说过的那句——不要介入他人的因果。

“他人无法介入。”

她呢喃着接上了后半句。

“不，可以介入，但反噬会来的更凶猛。如果我通过更改结局的方式介入你的因果，遭反噬吞噬，无人护你，且你也未必会清醒，结局只会更糟糕。”

“所以最稳妥的方式，是让因果正常结束，然后再重新开始。”

乔时念无力反驳。

是啊。

她是在死亡之后，才彻底看清陆怀风这个人的。

如果在这之前，哪怕有人救下她，她也不会相信自己深爱八年的男人，是这样一个破烂不堪的样子。

裴妄之的选择，是最正确的。

“那我现在的是在你的因果里吗？”

乔时念听到一声轻笑。

紧接着，裴妄之的下巴突然放到了她的肩膀上。

“不，现在，你的因果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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