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百官惊惧,不敢上朝!(1 / 2)

刘瑾见牟斌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讪讪地转过身,眸中闪过一丝羞怒之色。

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自从他被调入东厂之后,就再也没有体会过了。

进了东厂大狱的人,别管他在外面是几品官,在大狱里面,刘瑾都有上百种方法,让他叫自己爷爷。

这种被人当面无视的感觉,让刘瑾又回想起来,在钟鼓司被人随意使唤的那段日子。

这如何不让刘瑾心中又羞又怒?

但此时的牟斌,自然是无需理会刘瑾的情绪。

刘瑾只能将满肚子的火,发泄在那些参与毒杀先帝的官员身上。

“来人,将耿文新拿下,严刑逼问参与同伙!”

刘瑾咬牙切齿地瞪着耿文新,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是!”

刘瑾一声令下,数位东厂番子便冲了上去,将耿文新缉拿在地。

耿文新不明所以,大声喊冤。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我到底犯了什么罪?!我不认罪!”

“你们这是无证查凶,我要上告皇上!”

“……”

刘瑾笑得狰狞:“先帝驾崩那天,是你领着中城兵马司在巡逻!”

“结果当天晚上,刘文泰不仅没被立刻缉拿,还安安稳稳地在家里睡了一晚,你难逃其咎!”

“啊?!”

耿文新倒吸一口凉气,突然失去了全身所有力气,像死狗一般,被东厂的番子拖了出去。

抓完人后,临走之前刘瑾笑眯眯地对西厂的番子,打了招呼。

西厂番子礼貌回复,不亲近,也不得罪。

只是在心中,暗暗感到有些憋屈。

今夜京城的主角,注定是东厂。

他们这些西厂番子,所做的审查工作,不过是配合东厂的抓捕工作罢了。

这种沦为辅佐东厂的感觉,让西厂众人心里,都憋着一股火气。

他们誓要在日后,找补回来。

刘瑾带着人出了中城兵马司的衙门后,又向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的宅邸走去。

在路上,碰巧遇到正要赶往,盐课提举司同提举家宅的李广。

“李公公,您抓了多少个了?”

刘瑾看到李广,笑呵呵地快步走近。

李广其实打心眼里就不喜欢,刘瑾这个整天笑嘻嘻,做事又无比狠辣的家伙。

李广微微皱着眉,淡淡回应:“不多,才不到二十人。”

“呦,那李大人可得加快点速度了,这五百多人,恐怕到天亮都抓不完呢!”

李广表现得云淡风轻:“此事就不用刘公公挂怀了,刘公公还是管好自己手上的事吧。”

“抓人抓慢点没关系,重要的是,别漏了任何一个人。”

刘瑾笑笑:“李公公说的是,那我就不打扰李公公办案了。”

“李公公请!”

“刘公公也请。”

李广带着人走了,留下一脸阴翳的刘瑾。

刘瑾自入东厂以来,就一直生活在李广的阴影下。

不管刘瑾表现得多优秀,不管他为先帝毒杀案做出多大的贡献。

在东厂提督太监怀恩的眼里,他永远比不上李广的一根手指头!

没办法,谁让李广是怀恩的干儿子呢?

而且刘瑾还知道,怀恩年龄已经大了,这东厂厂督也当不了多久了。

怀恩这是把李广,当未来的东厂厂督在培养呢!

“李广,总有一天,本公会让你在我面前,低下头来!”

刘瑾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默念一句,随后冷着脸转身,准备将心中的怨气,发泄在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上。

……

京城里,大量的厂卫在四处走动,到处抓人。

那凌乱的脚步声,凄惨的哀嚎,还有之前万马奔腾的马蹄声。

早就将整个京城的官员和百姓,全都吵醒了。

百姓们躲在家里,关死门窗,惴惴不安地祈祷不要发生什么大事。

相比于百姓的惴惴不安,京城百官们早就被吓得面色苍白,全无人色。

京城的动荡,他们早就经历过多次。

但没有哪一次,动静有今晚这般大。

且不说窗外来来回回的厂卫,每一次经过,都能将他们吓掉半条命。

就说那阵万马齐奔的马蹄声,一下子就将他们,拉回到城外那片猩红地狱中去。

想起那些断肢残臂,想起那些鲜血肉泥,就有官员双腿发软,下身失禁。

刘大夏宅邸。

兵部尚书刘大夏站在自己的书房前,看着西厂厂督汪直的背影,慢慢离去。

“唉……”

直到看不见汪直的背影后,刘大夏才长舒了一口气。

捶了捶自己有些发麻的腿,刘大夏慢慢走回自己的书房。

直到坐回到软榻上,靠在背枕上时,刘大夏才发觉,在这深秋的凉夜,自己的冷汗,竟然已经打湿了衣裳。

就在刚刚,他刚刚接受完汪直的审查。

回想起汪直那恐怖骇人的眼神,刘大夏就感觉自己全身发冷。

那种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仿佛让人置身于地狱般冷酷的眼神。

唯有亲手杀过成百上千人,才能拥有。

“这个兵部尚书,真是不好当啊。”

回想起自己的前任马文升,被万马踏成肉泥,死后连具尸首都没有。

唯一留下的头颅,还被传首九边,以儆效尤。

刘大夏心中后悔至极:“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来当这个兵部尚书啊!”

徐溥家宅。

内阁首辅徐溥披上一件外套,面色忧虑地在自己的书房里来回踱步。

自那阵万马奔腾的马蹄声响起后,他便再也睡不着了。

他怕自己睡着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自从他做了朱祐樘的内阁首辅后,他是一天安稳觉都没睡过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徐溥喃喃自语。

都说伴君如伴虎,可他伴的这位君主,哪里是什么老虎?

明明就是一尊活阎王啊!

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京城就已经被搅得天翻地覆,官不聊生。

在朱祐樘这位爷手下做官,比在太祖高皇帝手下做官,还要危险!

若是之前,徐溥怕是早就写好辞呈,告老还乡去了。

偏偏朱祐樘还不允许官员随意致仕,凡致仕官员都要接受厂卫审查。

若让厂卫查出有半点贪墨受贿之行,便是抄家枭首的极刑。

而这整个京城,又有几位官员,不怕厂卫彻查的?

“唉……”

徐溥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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