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安休养了半个月，勉强可以站起来走路了，招待起高升来，也不算特别难受。
不过，当知道他是清水镇百草堂的高大夫。
霍长安的脸色就有些变了。
他也听秦九月提过，这百草堂蒙骗秦父银子的事。
其实普通百姓都习惯了买高价药，为了救命，这种时候只能认命。
但当有了反抗的机会后，霍长安就发现自己忍受不了了，这也是他逐渐发现自家的苦难，很多来自于社会地位不高，加重了他更像念书出人头地的想法。
不过。
即使霍小妹跟霍长安再怎么努力。
秦九月这会儿正在大黑山深处找到了珍贵的药材。
也不会下山。
所以毫不意外的，高升等了一炷香时间后，就挥袖离去。
“让秦九月给我等着。”高升故意留下这句狠话。
霍长安站在家门口，脸色有些难看。
隔壁江家院门被打开。
宋秀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盯着霍长安问，“长安啊，秦九月又给你们家找麻烦了？”
本来就心情不爽的霍长安听到她这话，神色淡淡的，“宋嫂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不过是找上门来让我嫂子看病的病人等急了有些不耐烦。”
“你也知道的，这些大户人家耐心不足。”
“也是我嫂子的医术好，这些大户人家才会亲自前来请我嫂子，而不是随便喊个下人过来就把我嫂子带走了。”霍长安嘴角微微上扬，平和地看着宋秀，盯着她的反应。
宋秀衣袖里的拳头捏紧，她有些怀疑，“你确定是秦九月医术太好？我看刚刚那人似乎很不高兴。”
“求医的不高兴不是正常的么？毕竟人总有生老病死的时候，一个好大夫是被求着的存在。”霍长安接话道。
宋秀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她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扭身就进了屋子里，不愿意再跟霍长安说话。
霍长安却盯着江家院门看了好一会儿。
说实话，他到现在为止，都有些想不明白宋秀的脑回路。
她把宋父的死怪在嫂子身上，又把再嫂子身上吃的亏怪罪在嫂子身上，从来不会反省自己，难道是她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两家的恩怨看来是化解不了了。
秦九月是在天快黑了的时候才一身狼狈地下山。
她下山的路上还拖了好几袋药草。
霍母留在山脚下等着，听见动静立即上前去帮忙。
看见秦九月身上的鲜血，她吓得脸色都白了。
顾不得药草，去摸她身上的血迹，“怎么回事？这哪里来的血？”
“遇见野猪了，有些挡路，还破坏了药材。”秦九月说到这，眉头微皱，有些不爽，“我就把野猪杀了。”
过来帮忙拿药材的村民一听见她这么凶狠，纷纷打了个寒颤。
“那你没受伤吧？”霍母关心地问。
秦九月摇头，“没受伤，身上的血都是野猪的，刀插进野猪喉咙里还在挣扎呢，才弄得一身都是血。”
“走吧，回去了，别有猎物嗅着鲜血味道下山就不好了。”
“对对对，走走走，快回家。”
秦九月没有上牛车，霍母坐在上面还有些不自在，不过更多的是想到了下午的事。
“九月啊……”霍母等到家了，把村民的粮食结了送走后，才拉秦九月进屋子里，去谈高升的事。
“出什么事了？”
“长安，你说吧。”
霍长安点头，把下午高升来拜访求医的事说了，又提到他生气离开的事。
“他在明知道我回不来的时候，还非要规定一炷香的时间？”秦九月挑眉。
霍小妹总算事有机会吐槽了，告状道，“嫂子，对啊，要我说他就是故意为难我们，指不定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你说得没错，高升确实在打什么主意。”秦九月眯了眯眼，看出了高升来者不善，她不准备让这件事连累到家里，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事。
“这件事我会解决。”
“你们不要单独见他。”
霍母有些迟疑。
秦九月笑着说，“好了，娘，我饿了，先吃饭。”
霍母就只好起身，跟着霍小妹一起去厨房里端吃食出来。
霍长安轻声说，“嫂子，需要帮忙就告诉我。”
“暂时不需要。”秦九月知道他比较早熟，就仔细解释了一句，“高升是镇上百草堂高阳的堂弟，高家几乎垄断了附近城镇的医药铺子，不是好招惹的，我给他治病，他估摸是看上我的秘药了。”
霍长安生气地道，“他也太不要脸了，医书秘药本身就是大夫的立身之本，他还想强卖强卖不成？”
高升不仅想强买强卖，他还想低价强买。
毕竟是能做出毫不犹豫平等地提高药价坑害百姓的家族，自然是利益为先，他甚至不想给秦九月银钱。
“秦大夫，我们都是同一个县的，又都会医，这是多大的缘分啊，这样吧，我允许你在任何一个百草堂坐堂，你这两种秘药交给高家，绝不会泄露出去，还能让你安心使用，不会被其他人盯着。”
你也知道自己这是盯上了我的秘药？
秦九月只觉得好笑。
“高大夫，坐堂给我多少工钱？”她好奇地问。
“自然比其他坐堂大夫高一些，一个月给你十两，这月钱可不低了。”高升一副施舍的口吻。
“哦，你的意思是，十颗药丸的价钱。”秦九月随口道。
高升皱眉不悦起来，以为她是贪心竟然还想要更高。
秦九月却想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那我对外售卖秘药，这收入……？”
“自然是药铺的，不过嘛……你如果给药铺带来了很多收益，到了年末，我也会做主让掌柜的给你分个大红封的。”
秦九月点头，“嗯，我明白了，就是说，我要过上比现在更贫穷的生活，用我自己供养高家，我也太伟大了。”
“我都快伟大得不像人了。”
高升表情沉了下来，听出她的嘲讽，“看来秦大夫你是不乐意了？”
“确实不乐意，正常人都乐意不起来。”秦九月抓起桌上的花生喂进嘴里，“这样吧，你们高家也可以跟我合作，我给你们提供秘药，你们给本钱就行。”
秦九月觉得自己简直太好说话了，就是喜欢给人挖坑。
“秦九月，你确定要跟我们高家作对？”高升狞笑道。
“高大夫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吗？再说了，你们高家这么多人，你要是这么不诚心的话，那我就只好去找其他高家大夫合作了，我相信总有一个大方的愿意跟我合作。”秦九月就不信了，高家还能跟一块铁板似的。
她这么说是为了先避免高升狗急跳墙。
至于跟高家合作？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真答应了她这辈子也就不用再行医了，以后就直接成工具人了。
高升果然咬着牙把茶杯放了下来，“秦大夫，待遇可以再谈，但你也别以为拿捏住我了，高家人都不笨，你就不担心他们前脚答应后脚后悔？”
正因为担心所以才更不能跟你们高家合作啊。
你小子把高家的丑陋都给披露完了。
秦九月在心里翻白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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