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姜岁欢在福满楼第一次遇到姜知瑶时,会说出“那么好的出身给了你,却被你活成这个样子,真是一把好牌打得稀巴烂”这句话。
竟是带着这层深意。
既然姜知瑶不是相府的亲生种,他心中也就没了顾忌。
就让姜知瑶和一品堂一起消失吧。
“七哥!”
仿佛看出凤西爵心中隐藏的意图,姜岁欢提醒道:
“不管是一品堂,还是姜知瑶,留给姜家自行处理。”
“我也想看看,姜相爷连夜审问完那个杀手,会不会猜出姜知瑶的杀人动机。”
“相府养了姜知瑶十八年,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如果姜相爷在查明真相后揣着明白装糊涂,这门亲事不认也罢。”
“就算拿不到天机阁的掌控权,也不耽误我为我爹娘还有兄长报仇。”
至于恢复人生轨迹什么的,姜岁欢不在乎也不屑于。
去他的万凰之王,至尊之命,她一点也不稀罕。
吃掉凤西爵烤给她的最后一片肉,姜岁欢用帕子擦去嘴角的油渍,还很给面子的打了一个小小的饱嗝。
“七哥这一手烤肉的本事,比六年前可精进多了。”
没想到凤西爵还记得她的口味。
当年在幻灵山,两人经常外出打猎,再将捕来的猎物放在炭火上做成各种美味。
那个时候,幻灵山的人都知道姜岁欢挑嘴挑得厉害。
这也不爱吃,那也不爱吃,简直比小祖宗还要难伺候。
广平侯府的四位公子时不时带着各种美味来幻灵山坐客,就是怕他们最宝贝的妹妹会亏了嘴。
凤西爵便是在那个时候展现出了他惊人的厨艺。
发现姜岁欢对烤肉这一口情有独钟,便换着花样做给她吃,完全忘了他的身份是高贵到十点不沾阳春水的长公主府小郡王。
看到姜岁欢吃得心满意足,凤西爵心中莫名感到满足。
“既然你开了口,姜知瑶的命我先留着,一品堂派杀手接单这笔账我也可以稍后再算。”
“不过岁岁,如果姜家有意向把你认回去,你怎么选?认还是不认?”
姜岁欢听出他话中有话。
“七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凤西爵又往架子上摆了一排肉,边烤边说:“相府在京城的地位有些特殊,一旦你被认回姜家,可能会面临很多麻烦。”
“姜相爷人品高洁,三观极正,又是京城里的风云人物,可在子女教养方面,与广平侯可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他注意门面与礼教,府中规矩也多如牛毛,否则姜家三位公子也不会被教得那么好。”
这样的姜家,未必适合姜岁欢这种跳脱的性子。
而且成为相府千金后,姜岁欢必然会在言行方面受到限制。
凤西爵自然不介意姜岁欢曾经与秦淮景那垃圾合离过,姜家人可未必会这样想。
如果那一家人联起手来欺负岁岁,无论岁岁反不反抗,可能都会受到委屈。
所以这相府大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姜岁欢顿时不高兴了,“我四位哥哥也被我爹教得很好。”
相府那三位公子是很优秀,她广平侯府也不差好吗。
要不是四位哥哥英年早逝,在晋朝的名声说不定比姜家那三位还要响亮。
凤西爵被她孩子气的模样逗笑了。
“岁岁,我知道你四位哥哥是天底下第一好。”
姜岁欢鼓着双腮,“那是必须的,任何时候,他们都是天下第一好。”
凤西爵:“……”
护短这方面,姜岁欢还真是得到了广平侯府的一代真传。
虽然有点蛮不讲理,那任性时娇嗔可爱的小模样,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为了不把心上人吓走,凤西爵压下心中对她的爱慕,以兄长和朋友的身份耐着性子给姜岁欢分析姜家的情况。
姜相爷如何?姜夫人如何?姜家三位公子又如何?
两人在暖阁相谈甚欢时,府中小厮汇报来一个消息,“郡王,武昌侯府的二小姐有重要的事情在府外求见。”
凤西爵想都没想便回绝道:“告诉她,郡王府不见外客。”
小厮领命走了。
姜岁欢好奇地问:“武昌侯府的二小姐是谁?”
凤西爵蹙着眉头想了想,“叫什么云,具体名字记不太清,名义上也是我娘的女儿。”
凤西爵与武昌侯府的人来往得并不密切。
就算偶尔在某些场合遇到了,最多也是点头的交情。
有些人,甚至连让他点头的欲望都没有。
姜岁欢得出结论,“求见你的这位侯府小姐,是你名义上的二妹?”
凤西爵无所谓地点点头,“算是吧。”
姜岁欢无语了,“七哥,连自己妹妹的名字都记不住,你这哥哥怎么当的?”
凤西爵满脸不在乎,“又没有丝毫血缘关系,我记她的名字作甚?”
姜岁欢:“那小厮说,她有重要的事情要求见你一面。”
凤西爵反问:“再重要的事,与我何干?”
姜岁欢无言以对。
被凤西爵关照这么久,差点忘了他天生就是一副凉薄性子。
这份凉薄,体现在姑娘身上尤为明显。
忆起当年在幻灵山,多少借住师门的千金名媛都想与容貌俊美的凤西爵套近乎。
结果不是被他敬而远之,就是被他挤兑到哭。
他对外人凉薄也就算了,对自家妹妹竟然也是这般无情。
这微不足道的一段小插曲,并没有被姜岁欢记挂在心。
这顿烤肉,吃得两人都很尽兴。
回去时,姜岁欢怀中抱着吃饱喝足的小雪团儿,凤西爵亲自出门相送。
还絮絮叨叨在她耳边叮嘱道:“如果姜家有人故意刁难,切记不要委屈自己。这个亲,能认就认,不能认就不认,别让一些不相干的人给拿捏了。”
姜岁欢连连点头,“放心吧七哥,我晓得。另外,容屿那日挨了揍,镇国公府那边没来找你的麻烦吧?”
祸是由她闯下的,总不能让凤西爵替她担下这份风险。
“他们不敢来找麻烦,何况容屿和秦悠悠秘密谋害的是荣王府世子。”
“就算那小世子是个混不吝,也是荣王府仅剩的一条血脉。”
“镇国公府敢拿容屿挨揍的事情来找我讨公道,我就与他们掰扯掰扯,看谁不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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