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她可怜兮兮地看了容瑾一眼,“对不起瑾哥哥,今天的事情,是我连累了你。”
当着盛婉书的面,她惊慌失措地将敞开的衣襟重新整理好。
这个引人遐想的动作,惹得围观众人一阵唏嘘。
不管知情还是不知情的,都认定了容瑾一定对姜知瑶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舆论效果制造得差不多,姜知瑶才哭着说:“娘,走吧,我要回去。”
看到女儿一副快要碎掉的样子,盛婉书哪还有多余的心思去帮姜岁欢挑首饰。
“好,娘带你回家,现在就回。”
母女二人刚坐进马车,姜知瑶便从头上摘下发钗,狠狠朝脖子的方向划了过去。
盛婉书被她这出其不意的举动吓坏了。
“知瑶,你这是干什么?”
虽然出手拦了一下,发钗的尾端还是在姜知瑶的颈间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发生这种事,娘,您觉得我还有脸继续活着吗?”
姜知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也不知道出门逛个街,为什么会被地痞盯上。”
“幸亏瑾哥哥刚好出现救了我,可他救了我,却也在那么多人面前毁了我。”
“如今清白的名声已经不在,唯有一死,才能护住丞相府的体面。”
“娘,求您全了我的死意,让我就此去了吧。”
说着,还要举起发钗,继续自残。
盛婉书夺过发钗丢到一边,心疼地将女儿抱进怀中。
“傻孩子,你才是受害者,为什么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去成全别人?”
盛婉书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留在珍宝阁替姜岁欢挑选什么见鬼的首饰。
如果一直陪在知瑶身边,便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姜岁欢,又是姜岁欢。
从那个孩子被认回姜家,糟心事便一桩接着一桩发生。
刚刚对她生出来的那点愧疚,因为知瑶今天的遭遇,瞬息之间化为了乌有。
姜知瑶脆弱的声音在盛婉书耳畔响起,“明日之后,我衣衫不整的从瑾哥哥怀中逃出来这件事,必会传至京城大街小巷。”
“娘,您觉得,我真的还有脸面再活下去吗?”
看着女儿哭肿的双眼,盛婉书恻隐横生。
被她宝贝了十八年的孩子,就这样被毁掉,她真的真的好不甘心。
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盛婉书忽然对车夫吩咐,“转道,去镇国公府。”
这句话说出口时,她并没有看到,偎依在自己怀中的姜知瑶,嘴边溢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她知道用自毁清白的方式换一段姻缘,日后必会遭人诟病。
可她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再过几日,相府便会为姜岁欢举办一场隆重的认亲宴。
姜岁欢正式回归姜家的那天,便是她从云端跌落的日子。
失去相府千金这个尊贵的身份,便预示着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嫁进镇国公府的机会。
几天前从容音口中得知,她哥哥因为公务出了京城,昨晚才风尘仆仆赶回来。
而她要做的,就是趁容瑾,以及整个镇国公府还不知道相府真千金另有她人之前,把两家的婚事定下来。
而今天这个局,不仅是为容瑾所设,盛婉书也在局中担任着重要的角色。
只要盛婉书肯代表丞相府与镇国公府谈成婚事,嫁给容瑾,成为世子妃,便指日可待。
盛婉书果然没有让姜知瑶失望,吩咐车夫直奔镇国公府,她要当面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经过门房一番通报,镇国公夫人秦明月亲自出门迎接二位。
“婉书,你今日怎么得了空,想起来到我府上坐客了?”
盛婉书未出阁时,与秦明月也是经常玩在一起的小姐妹。
虽然后来各自嫁人,也从来都没断了走动。
与生活在象牙塔中的盛婉书相比,秦明月身上多了精明和干练的气质。
虽然她嫁得也算风光,但京城里人人都知道,镇国公公然建立了东府和西府。
即使秦明月是风光无限的皇家郡主,容貌身段样样优秀,还是要忍受丈夫另外半个月的时间,留宿在另一个女人房里。
要说不怨那是自欺欺人。
可再怨又如何。
她没有盛婉书那么好命,被夫君一宠就是二十多年。
好在儿子非常争气,不但争到了世子的身份,小小年纪,还坐上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看到姜知瑶也来了,秦明月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几日不见,知瑶出落得愈发明艳动人。咦,你的眼睛怎么红了?莫不是哭过?”
盛婉书干笑一声:“明月,我今日来,是有重要的事情与你商谈,要不咱们屋子里说?”
秦明月连忙将母女二人请进屋内,吩咐丫鬟奉上热茶,又寒暄几句,才不解地问:“婉书,发生了何事?”
犹豫片刻,盛婉书还是前因后果给说了。
“我知道这件事不能怪罪到容瑾头上,但当时那种情况下,知瑶也是没得选。”
“她还是个孩子,危险出现时,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如何向熟人发出求救。”
“我很感谢容瑾在紧要关头护住知瑶,但两个孩子在大街上抱在一起这件事,总归会给知瑶的名声带来影响。”
“我今天并不是上门找你讨公道的,只想当面问一问,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坐在盛婉书身边的姜知瑶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国公夫人的反应。
这一刻,她紧张得要死。
因为她知道,镇国公夫人,绝不是什么傻白甜。
今天这一局,她糊弄得过盛婉书,未必糊弄得了秦明月。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秦明月并没有立刻做出表态,而是反问盛婉书,“你希望两府联姻么?”
盛婉书很难回答这个问题。
容瑾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作为长辈,她挑不出对方半点错处。
可姜政言不止一次提醒她,丞相府与国公府不适合联姻,就算知瑶将来嫁人,容瑾也不在他的考虑范畴内。
因着这个理由,每次姜知瑶在自己面前说她有多心仪容瑾时,盛婉书都会选择性的忽略此话题。
然而今天,此刻,她似乎已经别无选择。
知瑶的名声已经毁了,除了容瑾,她想不到还有哪户高门还能把她娶进家门。
面对秦明月探究的目光,盛婉书硬着头皮说:“自然是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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