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腰子……”
陈浪闭着眼,左手颤巍巍的摸向了自己剧痛的腰部。
不会真的被人给噶走了吧。
哎,路边按摩店的女人果然不能相信啊。
“这是哪儿啊?”
陈浪看向四周,发现这里并不是按摩店那间暧昧小屋,整个屋子阴冷、潮湿、昏暗、逼仄,空气中还有一股刺鼻的霉味。
“不会给我整缅北来了吧?”
嘎吱……
破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又黑又瘦的女子端着碗走了进来。
“二郎,喝药。”黑瘦女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二郎?你干脆直接叫我大郎多好。”陈浪坚定的认为这里就是缅北,女子就是奉那群诈骗犯的命令,来给自己下药的。
虽然又黑又瘦,但女子的五官生得极美,倘若脸上挂上肉,绝对是个大美人。
缅北果然很可怕,一个美人坯子,活生生折磨成了又黑又瘦的干巴小老太太。
黑瘦女子道:“大哥死好多年了。”
陈浪冷笑:“你还有脸说,肯定是被你们害死的。”
“小姑娘,我看你多半也是被他们胁迫的。这样,你给我找把刀来,我一会出去跟他们玩命,你就趁机逃走。”
黑瘦女子听到这话,整个人肉眼可见的颤抖起来,道:“她都找人把你打成这样了,你还要去找她?”
陈浪激动的说道:“那女的也在?太好了,我就是要找她。”
“跟老子玩仙人跳,噶我腰子,还把我弄这么个破地方来,我就算要死也要把她一起拖下地狱!”
黑瘦女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二郎,求求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人家是天上的百灵鸟,瞧不起你这个田间的癞蛤蟆的。”
陈浪没好气的说道:“草,她算个锤子百灵鸟,她就是只野鸡罢了。”
黑瘦女子道:“就算是鸡,那人家也瞧不起你。”
陈浪有些烦躁,“我说,这些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怎么……”
“等等!”
“我才发现,你怎么穿着古装啊,汉服的风潮都吹到诈骗集团来了吗?”
话音未落,陈浪顿觉头痛欲裂,怪叫一声倒回了床上。
翻倒间,左脚踢中了黑瘦女子。
对方连人带碗一并倒地。
破碎的瓷碗碎片,划破了女子的手,鲜血涌了出来。
与此同时,门外,一个小小的脑袋钻了出来。
小小人儿有着一双水汪汪亮晶晶的眼眸,见女子满手鲜血的倒在地上,双眸中顿时就蓄满了泪水,惊恐不安的喊了一声:“娘亲……”
倒在地上的黑瘦女子听到声音豁然回头,见女儿站在门口,急的声音都劈了:“你来干什么,快走!”
小小人儿倔强的站在门口,不为所动。
黑瘦女子看了一眼床榻,发现陈浪抱着头在床上来回翻滚,应该没工夫搭理自己跟女儿,于是爬起来走到门口,抱着女儿飞速的离开。
床上,陈浪蜷缩的如同一只煮熟的大虾米,气喘的跟刚跑完八百米大学生似的。
他不是被人卖到了缅甸,而是直接给整穿越了。
来到了一个名为大燕,但却跟历史课本上记载的大燕完全没关系的朝代。
被他附身的青年也叫陈浪,家中行二,所以又被称作二郎,是个穷酸童生。
刚才那个黑瘦女子,也不是什么诈骗集团的受害者,而是他五年前娶的媳妇,李秀芝。
俩人是标准的青梅竹马,年龄一到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亲,时隔一年,女儿降生。
原本二人应该是一对令人羡慕的农村夫妻,但随着半年前陈二郎考上童生,一切就都变了。
陈二郎觉得自己成了童生,就是有身份的人了,李秀芝这个农村丫头,配不上自己,何况她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妥妥废物一个。
而县城布庄掌柜的漂亮女儿徐梦茹,才是配得上自己的人。
陈二郎想着想着,还真就把这件事儿当真了,见天的往县城跑,去见自己的“心上人”。
李秀芝若是敢阻拦,就是一顿暴打!
甚至有时候连还不到四岁的女儿也打!
但徐梦茹怎么可能看得上陈二郎这个乡下小子呢?
于是搞笑的事情发生了,陈二郎觉得徐梦茹之所以不见自己,是在考验自己的真心,是一种“欲迎还拒”的手段。
而徐梦茹却觉得陈二郎就跟路边的野狗一样令人讨厌。
前日,徐梦茹终于忍受不了陈二郎的骚扰,找来一群泼皮,将陈二郎暴打一顿,陈二郎拖着奄奄一息的身体回到村里,旋即就撒手人寰了。
只是这个舔狗拍屁股投胎了,留下来的一大家子,难不成要靠自己养活?
这可是生产力极其低下的封建社会啊,自己一个废材,靠啥养活这一家子人!
陈浪揉着太阳穴,感觉还不如被人噶了腰子送去缅北呢。
眼下这副本,比缅北副本艰难恐怖一万倍啊!
冷静下来后,陈浪又觉得这副本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都重活一世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何况996的副本都熬过来了,眼下这点困难算什么。
陈浪不再纠结穿越的事情,下床准备找点东西吃。
刚出门,就听见了一个老妇人尖利刻薄的声音:“你这个败家媳妇,连自家男人都伺候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这个老妇人,就是陈浪这一世的娘。
“你这个不会生蛋的瘟鸡,一天到晚就知道拉长个脸,见了老娘连一声好都不问,我们陈家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扫把星。”
这骂的够难听的。
陈浪准备过去劝解一下。
一出门就感觉不对劲。
对面几间瓦房,青砖大瓦、窗明几净。
而自己背后的屋子,茅顶土坯,又矮又破,而且连个窗户都没有。
难怪如此的阴冷潮湿。
那么问题来了,作为家中的读书人,十村八店少有的童生,为何在家里的地位如此之低?连一间像样的瓦房都住不上?
不过陈浪此刻没有功夫去细琢磨这里面的弯弯绕,因为他的便宜老娘觉得骂人不过瘾,已经抄起门边的扁担,准备打人了。
李秀芝已经脆弱的如同一张纸,风一刮就会倒,挨一下扁担,还不得当场嗝屁啊?
就算死不了,受伤或者是残了,医药费还不得自己掏?
而陈浪的口袋里,一文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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