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云正生着气,而后直接就把芹菜姜汤放下,道:“心疼?”
“我心疼郎君,给你熬汤水,放了二十颗芹菜,汁儿浓郁,再来一碗?”她眼里都是笑意。
谢书珩也不装了。
默默地从姜知云身侧移开,这会儿已经不敢有其他心思了。
甚至十分有骨气地不同云娘说一句话。
主动抱起来放在床柜里面的被褥,跑到地上,摊着凉席,在上面打地铺是轻车熟路。
姜知云好整以暇地看着,倒是也未曾言语。
谢书珩一阵操作行云流水,甚至还主动躺下,转过身不看姜知云一眼,唯一的倔强,就是背脊笔直的看着姜知云。
硬是没有说一句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地铺是什么好地方……
姜知云躺下,一夜好眠。
第二天谢书珩起身,一大早就起来了,张氏凑近儿子,有些奇怪:“怎么不多睡会儿,许耀他们还未曾过来呢。”
“云娘在家中,多说说心里话,别一天就如同闷葫芦一般。”
想着昨夜这俩人至少灵魂契合了些,张氏也没有多说。
反正对她儿子说话,跟对牛弹琴没有什么两样。
张氏满心满眼地盼着云娘出来,甚至都想好了给云娘炖补汤补身子。
未曾想云娘出来了,还是生龙活虎的,整个人看起来哪里有累到的样子。
期盼到了一半,也就期盼不下去了。
嘴角都来不及收回去:“昨夜,你们睡得可还好?书珩不是喝醉酒了吗,可有闹腾。”
张氏责备地说道:“昨夜阳哥儿睡得早,我也是跟着睡着了。”
谢阳点头:“嗯,我还是小孩子,早睡早起补身体。”
云娘笑着点了点头:“阳哥儿今天也多吃点,长高高!”
“母亲,谢书珩没事,昨夜喝醉酒,我拖进来就睡着了。谢书珩性子好,并不会发酒疯,亦或是有其他不好的习惯,睡姿也都板正,一整夜都僵直的侧着呢。”
谢书珩:“……”
被娘子这般打趣,脸确实也红了。
自以为脸皮厚,如今想来,还是不太够。
张氏一脸失望:“……”
以为儿子总算是开窍了,如今看来,还是不行。
为何自己的儿子,竟然没有他父亲一半温度偏偏又有想法,更没有谢书珩的父亲一半聪慧。
张氏又想起了当年与书珩父亲成婚的那些日子。
他走后,事情越发的在心中盘旋,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本来以为会随着时间的加长,淡忘。
未曾想,只会随着时间,亡夫在自己的记忆中逐渐加深,一日比一日思念。
张氏摇了摇头,看着姜知云开始说正事:“我想,还是给书珩煮一煮补药喝吧。”
她忧心忡忡,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小心翼翼。
姜知云也没有觉得奇怪,母亲日日给自己煮补汤,她经常觉得自己精力有时候过于旺盛,就要补得壮如牛了。
给谢书珩补一点,也没什么。
“咱们家有钱,买补药的钱,娘不用担心。你想煮多少,就煮多少。”
张氏叹了一口气,这何止是一个人有心思?
这分明是两个人都没有心思。都成婚许久了,还单纯得要命。
难不成牵牵手,孩子就会出来?
她也是有些焦心了。
不过也罢,多说无益。现如今儿子就要走,除了寄托于神明,其他别无他法。
姜知云等到谢书珩临走前,还是不死心,继续翻找他的包袱,谢书珩这人带着淡淡的笑意:“娘子这般上下其手,可不是君子所为。”
姜知云冷笑:“昨夜郎君也未曾君子。”
“与娘子之间,不需要太君子。”
“那我也……”姜知云说到一半,才发现上了套。
赶紧就紧抿着唇,不说了。
谢书珩屈起手指,点了点她额头:“既如此,娘子与我想到一块去了,日后夫妻相处,倒是可以……不必以君子之道。”
“那,若是郎君失态,娘子也必当不会生气。当然,娘子失态,亦可。”
谢书珩对着她的耳朵说话,一阵阵热气,让她有些心痒痒的。
姜知云越发觉得,这个男人有蛊惑人心的能力。
这几日他在,姜知云摆摊都有些心思不正,甚至想着想着白日里还会翘起唇角。
也是有些诡异的。
不知晓的,还以为她是发什么神经。
姜知云重新拾缀好包袱,递给他道:“路上注意安全。”
“嗯,时刻写信。娘子记得,照顾好自己。”
而后谢书珩又交代道,“岳父岳母,若是过来找麻烦,我不在家,你不好出头,就在家中不见。”
难为他还想起这些事,姜知云都未曾放在心上。
那样的父母,她摊上了,只是一个无底洞。
这样的家庭遇上了就是一辈子,人永远也没办法改变自己的原生家庭。
上辈子,因为自己的父母无理要求,她只能不断地补贴娘家,还要补贴姜知晚……
因为此经常被许母打,被许母各种言语侮辱……
好在,现在的婆家,是姜知云从未想过的好,甚至比自己的亲生父母还好。
说来也怪,姜老三和赵桂芬是姜知云的亲生母亲,但是为什么……要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呢?
现在想起来,姜知云都觉得苦涩。
她上辈子一直都在给自己找原因,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了,让爹娘厌恶至极。
想着要多听长姐的话,爹娘就会欢喜……
后来才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厌恶就是厌恶。甚至会因为她过得好,更加厌恶。
上辈子虚伪的时日多。这辈子撕破脸的时间早。
所以姜知云嫁过来谢家没多久,就看到了爹娘的嘴脸。
他们一直都是虚伪的,养她长大,好像就是为了那个彩礼。
恍惚间,小狼对着门外龇牙,许平安站在门口,有些踌躇。
姜知云看着小狼,赶紧把它抱在怀里。
道:“姐夫来我们家何事?”
“我妹妹要结婚了,到时候,小姨子记得去吃酒,我们家办酒席。”
姜知云记得,上辈子若男和亚男,婚事都是她寻的,找的都是好婚配的人家,家境殷实,但是那俩也不知道感恩。
没有成婚那么早。
如今也好奇地问道:“嫁的是什么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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