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职手续正式办完之前,她在人事关系上确实是宇森科技正在休年假的员工,说是他的下属也没错。
可是周屿彻脱口而出:“我们没关系。”
此话一出,谭惜的努力险些前功尽弃。
警察认真打量着他们说:“根据相关条例,保释人是要给被保释人作保的,如果你们没关系,那么还是换人来吧。”
这种事不说破的话其实也没关系,但偏偏周屿彻已经说了。
谭惜怀疑他根本是故意的。
“是这样的,我真的是他的下属,有工牌和职位证明,需要的话,马上就可以给您看。”
她一边摸出手机,从打卡软件里寻找证据,一边还不忘替周屿彻继续说话。
“其实他开车向来很稳,在今天之前连一次违章记录都没有过,这次的事纯粹就是意外,他下次绝对不会再……不,他不会再有下次了。”
她知道自己没立场替他许诺什么,也不确定周屿彻会不会安生,但为了捞他出去,她真是把能说的好话都说尽了。
警察看了她的证明,总算是确认了她的保释资格,但对周屿彻还是意见颇深的批评了几句。
“超速行驶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是全社会的事,还好他这次撞的是栏杆,万一撞的是行人呢?那个速度就算是被波及到,也几乎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这并不是在故意吓唬他们。
谭惜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一点,她胸口忽然有些发闷,缓慢地说:“他一定会记住的。”
全程都是她在道歉认错,至于一意孤行,像是非要把自己送进不可的周屿彻,则是在最初的嗤笑后就恢复了沉默。
警察也不想再跟他说话,只对谭惜说:“你们快去做检测吧,再拖下去,就算他改主意,愿意去做都来不及了。”
谭惜连忙向他道谢,态度好的不得了。
周屿彻将她的做小伏低看在眼里,在她终于看向自己的时候问:“你为什么会来?”
谭惜很疑惑:“不是你让秦湘湘给我打电话的么?”
“我是问你为什么会来保释我?”他不失烦躁的说的更详细了些,看起来确实是一副心情不佳,工作压力很大的样子。
这倒是阴差阳错把先前的说辞给合上了。
谭惜平心静气的告诉他:“当时湘湘哭着打电话给我,说是遇到了大麻烦,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我就来了。”
谭惜目无波澜的看着他,她不知从何时起对他也没了希望,于是话音格外平静:“周总,时间不早了,请你尽快去做检测吧。”
这个理由显然不是周屿彻想要的,他神色沉郁的强调:“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会愿意来。”
说到“愿意”一词时,他已经是在咬牙切齿,等对上她的反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就算你拗不过,也可以把这件事交给别人去做,比如联系我家人,或者直接让顾天阳来处理,为什么会是你亲自来处理?”
旁边的警察听得直皱眉,觉得他简直是不知好歹。
谭惜也觉得他莫名其妙:“周总,我人已经来了,你再问这个没意义的问题,只会浪费更多的时间。”
警察看周屿彻是油盐不进,提醒谭惜说:“你可以先去办保释手续,让他再冷静一会儿。”
“好的,谢谢,麻烦你们了。”谭惜转过身去,态度很好的应了一声。
周屿彻瞬间成了被她晾在旁边的那个人。
他心口跟着发紧,是难以接受这种被忽视的感觉,想要再问一遍,又不愿承受她平淡的话音和目光。
倒是谭惜好事做到底,在离开询问室去办手续之前,不忘好声好气的多叮嘱他一句。
“周总,公司还需要你,请你一定要配合检测,尽快回去处理工作,我现在要去办保释手续了。”
该说的都说了,如果他非要跟她拧着来,她也没办法。
周屿彻一声不吭,单就是看着她离开询问室把门带上,然后毫无征兆地站起身来,对先前苦口婆心说了半天,但却没能起到任何效果的警察发问:“我该去哪儿做检测?”
这翻脸的速度跟关门有的一拼。
警察生怕他再跟之前一样反悔,马上就带他去了,这一次他相当配合,让吹气就吹气,丝毫不再提及先前不想测之类的话。
结果当场就出来了,酒精含量的百分比是零。
警察本以为他那么抗拒做测试,至少也该是千分之五左右的微量酒精含量,不会被判定为酒驾,但却一不留神就会超过临界值,这时看到结果,不禁感到纳罕:“真是怪了,你没喝酒?”
“没喝。”周屿彻总算在这件事上给了个明确答复。
闻言,警察更不解他的反应了:“你既然压根就没喝酒,之前为什么要表现的那么抗拒?这不是有毛病嘛……”
他这么做的目的实在是让人感到奇怪,就像专门为了来局子里走一遭似的。
周屿彻的态度比之前先前变好了不少:“我女朋友不是已经跟你们说过了么?我今天心情不好,所以什么都不想做,给你们添麻烦了,抱歉。”
尾音略有上扬,连带着神情都舒展开来。
警察听得一头雾水:“你之前不是还非要反驳人家女孩子,说你们没关系么?合着是在说气话?”
不等周屿彻再开口,他又若有所思地说:“不对,女孩子也没承认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啊,她说自己是你的下属来着,你们吵架了?”
此话一出,属于八卦的味道在空气中散播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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