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猜到了大致轮廓,但说是欺负倒也没错。
谭惜垂眸看向地面,长长的眼睫毛铺撒开来道:“没什么,我们已经分开了。”
顾天阳听出了她话音里的悲戚,想问又怕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直接拿起车钥匙继续打电话。
“你别怕,告诉我你在哪儿,我这就去接你回来。”
谭惜报出了数码店的地址。
顾天阳二话不说就应了,他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火烧眉毛的滋味。
一路上,他都将车开的风驰电掣,几乎没踩过刹车。
等把车开到地方,距离他们挂电话也还不到十分钟。
“我来了!”他目标明确,直接小跑到谭惜面前,“让你久等了,我们这就回家去。”
谭惜勉强笑了一下:“我现在相信你是赛车手了,开车确实快。”
深沉夜色中,顾天阳眼中的她忽然间单薄成了一盏美人灯,看起来随时有被外面的冷风吹灭的可能性。
谭惜在冷风中站了许久。
她是被周屿彻直接从温暖的室内拉走的,衣服本就偏于单薄,领口被他险些扯开之后,更是怎么都系不严实。
此时双臂环抱在身前,微微有些抖。
顾天阳来得也匆忙,但毕竟多了件外套,他见此情景,立刻脱下衣服往她身上披。
“不是跟你说了,遇到麻烦马上就给我打电话么?要不是我跟你打电话,你是不是不打算主动联系我?”
他又是心疼又是气恼,但往她肩膀上披衣服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谭惜抬手挡了一下,可是未果。
顾天阳用自己的外套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看着她被风一吹,散落在颊侧的碎发,心底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周屿彻一直都是他的好兄弟,是他发自内心认可的彻哥,不过从这一刻起,他不这么想了。
谭惜眼睛微红,哪怕已经擦干了泪水,也还是残存着哭过的痕迹,等顾天阳开车将她送回到新家楼下,神情都还没有完全恢复沉静。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住宅区里的灯火都变得星星点点。
顾天阳停好车,侧过脸去打量起了谭惜的表情,他见她垂眸看着前方,一副有心事的模样,也没敢贸然出声,而是静静的陪她坐了一会儿。
直到她回过神,含着歉意说:“抱歉,又麻烦你了。”
顾天阳恨不能把头摇成拨浪鼓:“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我反正也没有其它事情可做,平时这个点也是在外面游荡,万一回家早了遇到我老爹还没睡,那才真是麻烦呢。”
这几年,他们父子俩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们父子两个唯独在他未来妻子的人选上达成了共识。
谭惜笑了笑:“顾总其实很关心你的。”
顾天阳看着她认真点头:“我知道,其实我……”
他只是想再多陪陪她。
谭惜似有所感的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谢谢你送我回家,但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我就不邀请你上去坐一会儿了。”
感激归感激,分寸归分寸。
顾天阳说过,不希望她爱上他,她虽然当真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但为了让他安心,还是有必要时刻惊醒自己。
车里温暖安静,直到谭惜推开副驾驶的车门,才有夜里的寒风吹进去。
顾天阳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担心不已的探过身问:“你一个人回去真的没问题么?”
他说着,不住的往黑漆漆的门厅里张望,生怕周屿彻会故技重施的等在这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谭惜的安危成了他心里的第一位。
谭惜耐心和气的安抚他:“没问题的,这次如果再有情况,我一定给你打电话。”
没人比她更清楚,周屿彻此时是绝无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想必他不是在酒店里度良宵,就是在医院里挂急诊。
顾天阳跟着下车,但是只目送谭惜进了门厅,他看着声控灯亮了又灭,然后抬头看向楼上属于她新家的那扇落地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室内还是漆黑一片。
顾天阳不记得自己离开时是否有关灯,可见此情景,也只能当成是没关,他就这样徘徊许久,直到脖子变得酸疼不已,楼上屋子里的灯光仍旧没有要亮起来的意思。
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他拿起手机,将屏幕按亮后又熄灭,是在犹豫是否要打个电话过去询问情况。
谭惜说话从来都算数,她说这次遇到危险会给他就打电话,就绝不会是在敷衍,会不会是她太累了,所以直接洗澡睡下了?
正在他拿不定主意之时,刚熄灭的屏幕又亮了起来,是白天叫他带神秘租客一起去看赛车的朋友打电话过来了。
顾天阳接起来叹了口气:“这么晚了,你们还在赛车啊?不嫌冷么?”
朋友笑嘻嘻的说:“小顾总,你之前大冬天的去雪山里跑车都不嫌冷,怎么这次转性了?是不是温香软玉……”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天阳回了一句:“去你的!”
事关谭惜,他听到这些轻佻的说辞就觉得烦。
“行行行,我们不拿这些事开玩笑了还不成?你就说来不来吧,还是老地方,大伙儿都到齐了。”朋友总算说起了相对正经的事。
顾天阳想都不想的就拒绝到:“算了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忙。”
“嚯,你真转性了?咱们这帮人里谁不知道你最爱热闹,有事没事就要聚一聚,现在到底是怎么了?今晚可是连彻哥都来了,他这阵子是个大忙人,谁都约不出来,要是缺你就太可惜。”
“彻哥去了?”顾天阳将预备好的拒绝的话咽了回去,他脸色微变,轻笑一声改口道,“成,那我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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