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惜不曾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开门见山的问:“周总,智能社区项目是宇森科技跟环视地产合作开发的,你这样给我使绊子又是何必呢?”
周屿彻承认的倒是很痛快:“没错,这个项目若是做好了,对宇森来说确实是锦上添花,但你又怎么能肯定,我能有多重视这朵花呢?”
他确实是有眼高于顶,看不上这个项目的本钱,毕竟现在急需转型的不是宇森科技。
“哦。”谭惜没有像他所期待的一样示弱求和,而是极其平淡的应了一声。
周屿彻在听筒另一边蹙起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知道了的意思。”
“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说么?”
“没有,我先挂电话了。”谭惜说到做到,当真直接把电话挂了。
现在她已经可以肯定是周屿彻从中作梗,在赵总那里提前上过眼药了。
不过以对方的表现来看,即便是没有周屿彻横插一杠,这次的生意也注定不会顺利。
谭惜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正要动身去会场其它地方再转转,又有电话打过来了。
这一次是个陌生号码。
谭惜心头一颤,再一次想起了那个让她魂牵梦萦,却总是从她生命中忽然消失的人——
她含着万分的期待按下了接听键。
听筒另一边传来的是丽萨的声音:“谭副总,周总拜托我转告你一件事。”
谭惜深呼吸一口,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稍稍缓和情绪后问:“什么事?我正在处理项目上的事,不见得能随叫随到,去帮他跑腿。”
周屿彻想必是被她添了堵,特意通过丽萨绕个大弯子,给她找麻烦来了。
丽萨笑出了声:“谭副总,你真会开玩笑,周总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节骨眼上安排你去做别的事,他只是让我发一份资料给你,你千万记得查收。”
这一出戏倒是出乎谭惜的预料。
难道说他是被她挤兑清醒,忽然转性了?
谭惜的这个念头在看到资料时荡然无存。
周屿彻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把赵总今年对外公开的合作信息都找出来了,然后让丽萨一股脑地塞给了她。
谭惜在宇森科技做的一直是人事工作,仅凭在环视地产恶补的地产知识是不见得能看懂这些的,但周屿彻有一点低估了她,人长嘴是可以去问的。
顾敬之相当看好这个准儿媳,连带着他身边的助理秘书也都很乐意给被内定的接班人帮忙。
这其中唯一指望不上的就是顾天阳。
谭惜集思广益一通,当真找到了一个值得利用的信息。
赵总的公司跟环视地产一样,都是需要转型的实业。
他会来这次的宣讲会,就是为了把那些被曾经给他家产品代工的小厂吃掉的市场份额拿回去。
商人重利,如果她能把利润价码抬高到让他拒绝不了,一切都不会是问题。
谭惜给周屿彻发了一条讯息:【感谢提示。】
周屿彻正沉着脸坐在办公桌前发怔,听到手机响了一声,立刻就解锁屏幕拿起来看,然后他面上所有的表情都被疑惑取代了。
这算什么?
为了跟他杠上故意说反话么?
他想立刻打电话给谭惜问个究竟,但临发作之际还是按捺住了。
谭惜一定是在拿乔,他绝对不能上当!
周屿彻将手机推远了,他试图继续工作,可心思总也安静不下来。
直到助理来汇报今天的工作安排,他在对方讲到一半时出言问:“听说今天会展中心那边有个宣讲会?”
“是。”助理有些茫然的说,“可那是建筑行业大会。”
这跟宇森科技八竿子打不着,他实在不明白周屿彻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不过转念想起环视地产曾出于合作关系,送了张邀请函来,还是顺便把这件事说了。
周屿彻毫不犹豫的拍板:“先取消下午的会议,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谭惜已经把会场里的大致情况摸清了。
她发现今天的活动流程实在是安排的紧锣密鼓,想跟不认识的人取得联系实在是很难。
唯一随意些的安排大概是在隔壁酒店里的自助式午餐了。
谭惜带着这些可能派得上用场的线索回到来处时,宣讲会已经结束了。
顾天阳刚好站在门口等她,看起来一脸不善,甚至很有几分生人勿近的烦躁。
可他一看到她回来,马上就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露出笑容,迎上去道:“你可算回来了。”
谭惜看着他的表情,了然道:“你跟赵总是不是闹掰了?”
周围人已经没多少人了,大家在寻找到有意向的合作方后,哪怕是为了保证交谈地点的舒适,也会选择先去隔壁酒店。
虽然也有一些原地开聊的,可赵总显然不在其中。
顾天阳摸了摸鼻尖,提起赵总就来气的说:“我没打他就不错了,他对你也太不尊重了吧,当着我的面欺负我未婚妻,有病。”
谭惜笑了一下:“让我猜猜他都说什么了,是不是说我靠不正当关系上位,是个野心勃勃,在将宇森科技当成垫脚石抛开后,又想跑到环视地产靠美色上位的坏女人?”
她骂起自己来也是毫不留情。
顾天阳比她更着急的否认:“你千万别这么想,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出你从前跟周屿彻的事的,但我所相信的、喜欢的都是现在的你,我敢替你打包票,你绝不是那样的人!”
“谢谢你维护我的名声。”谭惜心底涌起一股暖流。
在过去的三年里,她过的是打掉牙齿和血吞,凡事都靠自己的日子。
现在能有个坚定选择她的人陪在身边,就算他真是个绣花枕头也认了。
谭惜把打探到的情况同他说了。
顾天阳听完,气的直锤墙:“我就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难怪赵总红口白牙的就敢说你是在宇森科技混不下去,所以才跳槽换工作,原来是有人在添油加醋啊。”
他握紧了拳头,看起来随时要去找周屿彻打一架。
谭惜抬手将他的动作往下一压,正色道:“他折腾这些,无非还是因为太过唯我独尊,受不了有人会先离他而去,这次也是想我回去求他。”
顾天阳看起来更生气了:“他难道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么?”
谭惜日渐习惯顾天阳的过度天真,耐心解释道:“在他眼里恐怕真的没有这个概念,瓜这种东西解渴就行,再不然扔了也无所谓,只是有一点,必须是他先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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