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不平不值不公
接下来,果如简知所想,不断的有人被不同的人用不同的原因引了过来。时间卡的刚刚好,一场比试结束,新入场的人正好接着下一场。
他们或输或赢,无一例外的都离开了,并没有留在场上。想必一时间,他们也不会聚集在一起。
简知突然明白了,自己之所以是个例外,之所以自己是唯一比试过了还留在这里,无关输赢,也无关于自己是不是青羊宫的人。只是因为,无为院还没有过来。
可简知觉得他们似乎是小瞧了共叔段,即便是知道了,想必他也也不会不来。
其实是他自己没想明白,他自己想的并不周全。共叔段或许会义无反顾的来此,可庄寐生是一个相对理智的人,却未必一定会来。而简知留在这里,无形中便消除了这种未必。
或许是简知猜错了,或许是他们都猜错了,来的人,是庄寐生。
当庄寐生跟着一个不相识的小道士走过来的时候,简知愣住了,甚至心里有些不安。他知道共叔段很能打,知道共叔段在剑术上的天分不低,所以他对共叔段有信心,即便是不能赢,却也绝不会输的太难看。
而庄寐生却又不同,他修习的是术法之道。术法的修炼,在某种程度上说,就是各种杂学的糅合,各种知识的积累和理解。除了阵法师和炼丹师,专门修习术法的人算是最为渊博的。可这些,是需要大量的时间去练习去记忆的,而年龄就是他最大的缺陷。年龄小,意味着知识累计的不足,意味着术法理解的程度不深。
从场外走到场内,庄寐生一直就是那么一副安静的甚至是有些木讷的神色,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更甚至,当他看到场子围着那么多人时,脸上的神色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只有当看到简知有些担心的眼神时,才微微点点头,但他似乎只是打个招呼,对于简知的暗示毫不在意。
场中站着的罗天看到庄寐生到来,也是有些惊诧,很是愣了一会。
罗天看到庄寐生已经在穿越人群,静静的向自己走来,方才开口说道,“无为院的庄寐生庄师兄,没想到庄师兄能够拔冗前来,却是我们漠野武场的荣幸。”
简知感觉有些奇怪,除了自己,似乎他们之间的称呼,大多都是师兄。除了同门之间,还能听到‘师弟’这个称呼,对外差不多的年龄几乎都是客气的称一声‘师兄’。
或许是长得着急了些,罗天看起来比庄寐生要大两三岁的样子,两人站在一起,差别十分明显。若非如此,简知也不会想到这个问题。
庄寐生听到罗天的话语,只是抬抬眼皮看了一眼,随即依然很认真很安静的看着前面的地面。
罗天脸上便有些尴尬,简知看了觉得十分有趣。原来庄师兄还有这样的一面,从前却没有看出来。
罗天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庄师兄在术法一道颇有成就。”说到这里,他对着人群说道,“不知哪位师弟愿意上台和庄师兄比试一番,也好让我们见识一下庄师兄的风采。”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简知觉得罗天说话似乎有些客气了,全然没有前几场的夹枪带棒,难道庄寐生师兄还有这般的威名?可是相处了这么久,简知从未见过庄寐生出手,在他的印象中,庄寐生不是在读书就是在跟着周师伯到处行走。
这样的一个人,简知下意识的认为,这就是一个书生一般的人物。动手能力,或许差些,可此时才想起来,自己竟然从未见过庄寐生练习术法。
甚至,自己从未想过庄寐生擅长的术法是什么。
自己竟然粗心至此吗?
此时看去,原来自己心目中古板认真的庄师兄,竟然一身的如渊气息,虽不是深不可测,却也隐隐可见。
庄寐生一路走来,一直没有开口,直到到了场中,离得罗天只有两步的距离,方才缓缓说道,“既然是外院诸位师兄的主意,如此盛世,我无为院虽然人少,却也愿尽些微薄之力。”
罗天先前说话,尽管是对着他所说,可庄寐生一直没有回应。在旁人看来,倒像是罗天一个人在自言自语,或是,庄寐生不屑于理会他。
此时听见庄寐生的话,语气中似乎极为客气,姿态也摆得很低。罗天终于松下了一直提着的那一口气,说道,“庄师兄太过谦虚,我等虽未见过庄师兄出手,然则外院大事,尽皆参与,我等亦是闻名久矣。”
庄寐生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作为弟子的,有事自然是弟子服其劳。倒也不是我如何出色,只是家师高洁,不愿沾染俗事。师弟年幼,作为兄长,自然要辛苦一些。”
罗天看着庄寐生,眨眨眼睛,神情有些不安。庄寐生在正式拜师前,便经常代替周元春做事。和各位长辈师兄都能说上话,自然不是不同情理不会说话的人。可是此时,罗天的意思,不过是客气一番,做些过渡罢了。
谁知道,庄寐生竟然认真的解释起来,偏生解释的东西,和罗天要说的是两回事。如此一来,心里想好的话,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简知在场下看着两个人鸡同鸭讲,觉得有趣,今日有趣的事情,倒是见了许多。两人一个看起来憨厚认真,偏生又在自说自话。另一个一个看起来温和儒雅,言谈举止大方得体,偏生说出的话没人接茬,颇有些尴尬。
若是自己不认识不熟悉庄寐生,想来也会觉得这人呆滞迟钝,全然不会说话。只是,不仅是自己,这场中认识他的人,可不是只有一个两个,自然不会觉得庄寐生便是此般人。
这些人只会觉得,庄寐生是在装傻,是在消遣他们。
罗天的或许也做此想,口气不免重了一些,说道,“庄师兄是在消遣与我吗?”
庄寐生看着他,笑了一下,低下头,重又抬起,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消遣你?自然不是,我只是替青羊宫内门长老感到不值,我只是替外院诸多师长感到不平,我只是替外院诸位师兄感到不公!”
罗天下了一跳,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吃吃的问道,“庄,庄师兄为何……何出此言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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