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宁长公主府,坐落于皇城南侧,占地广袤,气势恢宏。
正门牌匾由当今陛下亲手所书,另赐黄金万两,荣宠程度,可见一斑。
府邸内,雕梁画栋,游廊曲折,亭台楼榭,不一而足。园中奇花异草,万木葱茏,鸟鸣啾啾,流水潺潺,一年四季,好景不绝。
车驾停至府门,萧纵扶着元稚下了马车,萧绒紧随其后。
宴会名额是萧绒软磨硬泡从萧纵那求来的,因此表现得极为乖巧。
献上贺礼后,一行人由家丁领着进入正厅。
宴席座位根据官职等级而设,萧纵夫妇的位置在中上游,跟几位大人、夫人见过礼后,方才落座。
萧灵姐妹跟着庆阳侯府一起过来,萧建业任鸿胪寺少卿,从五品官,但座位是按勋爵排的,因此位置比萧纵的要靠前。
家丁请萧建业夫妇入座,对着三姐妹却犯了难。
萧驭一介白衣,三个女儿又非正室所出,坐在厅外都算抬举她们了。可庆阳侯府和萧纵又不好得罪,家丁拿不定主意,只好去请示管家。
元稚和萧纵过去跟萧建业夫妇打招呼,陪他们一起等管事的过来。
此时,管家领着颖川侯府的人进门,元稚在人群中看到元莹,不由的一怔。
仔细一想,才记起元夫人魏氏出自颖川侯府,元莹正是颖川侯的外孙女。
县主生辰宴只许五品以上官员及其家眷参加,父亲一个六品官,资格不够。元莹想参加宴会,就只能蹭外祖家的名额。
这么看来,元莹应该也没座位。
家丁跟管家说了萧家姐妹的事,管家眉头打结。
角落只够塞一张桌子,一个庆阳侯,一个颖川侯,给谁合适?
“这边只能余出一个空位,要不你们两家商量一下?”
元莹盛气凌人道:“她们是什么身份?几个外室生的低贱之人,也配跟众位贵人同席?”
魏雄向着外甥女说话:“莹儿说的没错,贵贱有别,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还请三位姑娘移步厅外就座。”
厅内达官显贵众多,萧灵三姐妹被人当面羞辱,抹着泪就要走。
元稚拦下三人,“你们姓萧,他姓魏,兄嫂还未发话,怎么反倒听外人调遣?”
“嫂嫂……”
萧灵三姐妹没想到元稚会帮她们撑腰,个个面红耳赤,羞愧低头。
今日萧家若选择退让,他日谁都能骑在萧家头上耀武扬威,这个软柿子,元稚可不当!
“魏大人,既是商量,自不能只听你一家之言。先说贵贱有别,几位妹妹虽不是叔母所出,但已记在叔母名下,是萧家三房嫡出的女儿,跟元莹的身份相当。”
“以亲疏关系论,妹妹们和建业兄长是叔伯兄妹,元莹和魏大人是外家甥舅,谁近谁远,无需赘言。”
“而且我们比魏大人到的早,各方面来看,这个位置都该属于萧家,您说呢?”
魏雄理屈词穷,听到同僚们小声嘲笑,顿觉脸上无光。
他一甩袖子,让元莹出去坐着。
元莹怨恨地剜了元稚一眼,跟着家丁出了门。
三姐妹跟元稚道谢,去角落入座。
萧建业调侃元稚,“弟妹舌灿莲花,能言善辩,比我手底下那帮人强多了。他日和敌国谈判,定要叫上你,做我的军师!”
元稚羞赧一笑,“大哥别揶揄我了,我哪是那块料?”
身后一位大人声音洪亮:“萧夫人莫谦虚!您若生为男子,凭这副好口才,官位不一定比他低!”
他人附和:“确实!”
“我只道萧指挥使言辞犀利,没想到他夫人更胜一筹!”
“哈哈哈哈,萧大人,敢问在闺房之中,你和夫人谁占上风啊?”
元稚脸颊酡红如醉,扯扯萧纵的袖子,“帮帮我。”
萧纵挑眉,“平时脸皮不是挺厚的?几句夸赞而已,这就害羞了?”
元稚仰首,美艳的面容上带着女儿家的娇憨,红唇一张一合:“求你了。”
萧纵有一瞬间失神,“听说你酿了桂花酒,分我一坛,我就帮你。”
“全给你!”
萧纵展颜,搂着她的腰肢说道:“夫人面皮薄,诸位口下留情!李大人,这儿还有未出阁的姑娘在,方才的孟浪之语,不可再说了!”
一旁的冯权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作势要写奏折。
李大人速即抱拳,“我错了!我错了!望各位女眷海涵!冯大人,快别写了,这大喜的日子,你就不能歇歇?”
冯权收好东西,“下不为例!”
萧纵和元稚归位,长平侯府、三位亲王陆续到来,兴宁长公主拉着女儿的手坐到上位,宴会正式开始。
侍女们鱼贯雁行,呈上琼浆玉液、美味佳肴。
正厅中央,衣着华丽的舞姬伴随着乐曲翩翩起舞,身姿曼妙,翩若惊鸿。
有几个大人看的眼睛都直了,兴宁长公主看向管家,对方冲她点头,表示都记下了。
稍坐片刻,长公主就觉头晕目眩,侍女扶她起身,众人的目光随之移过来。”
长公主道:“本宫身体不适,先失陪了。平宜,替我招待好大家。”
“是。”
平宜县主目送母亲离开,重新落座,如嫩藕般的玉手执起酒盅,青釉颜色淡雅,衬得涂了凤仙花汁的指甲愈发鲜妍靡丽。
她环视一周,发现萧指挥使的夫人正托腮瞧着她,是以笑着朝对方举杯。
偷看被逮个正着,元稚微窘,端起酒杯回敬。
萧纵看在眼底,大手按在元稚脑后,压低她的头。
“别乱看。”
那个女人可不是她能招惹的!
元稚夹了块蜜烧肉炙喂到他嘴边,“我看的是女人,又不是男人,夫君吃的哪门子醋?”
萧纵就着她的手吃了,完了才说:“她心计深,怕你跟她学坏了。”
“夫君很了解平宜县主?”
萧纵一僵,“也不是特别了解。”
元稚好奇道:“夫君不算了解县主,都知道她颇有心计,你我夫妻情深日笃,在夫君心里,我是怎样的人?”
这可把萧纵问住了,要是元稚让他评价上辈子的她,什么心如蛇蝎,口蜜腹剑、笑里藏刀这种词汇,说上一个时辰也说不完。
今世的元稚他都没怎么了解过,想找个词敷衍都不容易。
元稚抱住他的胳膊,“还没想好?有那么难吗?”
萧纵迅速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事,总结道:“聪慧通透、率真且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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