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从豹韬卫手底下救人?!
元稚来回踱步,“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魏氏仰头,废墟一般的眼神里燃着一抹幽暗鬼火,似是要焚尽世间万物。
“颖川侯府失势,莹儿关进宗人府,老爷也对我不闻不问,我什么倚仗都没了,只能求到你这里。”
元稚冷笑:“且不论我能不能救,单说魏氏和你们母女做过的恶,你哪来的脸求我救人?”
颖川侯府和国舅爷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入狱是罪有应得。元莹更是数次挑衅,在吴王府时还想杀了她,她脑子抽了才会救他们!
“你会救的!”
魏氏扑上去抓元稚的手,动作过猛,给白皙的手腕挠出一条红痕。
元稚“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元稚甩开她,转身要走。
魏氏无声大笑,身体不停抖动,形似疯魔。
“你走吧!走了,你娘的秘密就会与我一起,归于尘土!”
元稚猛然刹住脚步,娘的秘密,难道是那块玉佩?
嫡母用这个留住她,是想让她救出魏家父子,可豹韬卫是什么地方,别说劫囚,她连进去都难!
现下只能先与嫡母虚以委蛇,等套出话,让颖川侯府自生自灭去吧!
“我看你是真疯了,我娘能有什么秘密?”
“五姑娘如此笃定,那你就走吧!”
“母亲,这里是我的地盘,要走,也是你走!”
“多谢提醒,这就告辞!”
魏氏刚走下一阶,元稚按捺不住好奇心,出声唤住她。
“等等!”
“五姑娘改变主意了?”
“你总得透露点什么,好让我知道,你没骗我。”
优势向魏氏倾斜,她端好姿态,“信不信都由姑娘,你娘的秘密,只有等你救出我父和兄长,我才能告诉你!”
元稚崩溃,“我夫君是豹韬卫指挥使不假,但我于他来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你觉得他会为了我,替魏家脱罪?”
“这个是你要考虑的事!我已到穷途末路,大不了一杯毒酒归西,你就不同了,我死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你娘的秘密是什么!”
元稚气急,疾步上前,扼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
“我元稚最不惧的就是要挟,大不了将你抓起来,严刑拷问。我就不信,问不出我想要的答案!”
魏氏斜眼看她,“死都不怕的人,会怕酷刑吗?姑娘不信,就试试看!”
元稚看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颓败收手。
魏氏掌握的线索,或许是解开那枚玉佩隐秘的关键,她苦寻未果的东西,在此刻有了明确方向,怎么肯轻易放手!
“我会尽力一试。”
“那我先回府,静候姑娘佳音。”
魏氏离开后,落梅上来问:“夫人让小姐做什么?”
“她用我娘的秘密做要挟,让我救出魏家人。”
“这怎么可能?进了豹韬卫,有几个能出来的?”
元稚苦笑,“我何尝不明白,可……我太想知道真相了。”
落梅:“要不您晚上求求姑爷,看他有没有法子转圜。”
“只能这样了。”
月华如练,几点疏星。
元稚沐浴完,换了一身广袖素缎衫裙,横卧在榻上。
热气熏蒸之后,凝脂般的小脸粉扑扑的,如初生的婴儿一样娇嫩。乌黑长发大部分散落身后,只有几缕调皮的,从微敞的领口钻了进去,惹人遐思。
萧纵推门进来,入目便是一幅美人睡卧图,他心血来潮,让人准备笔墨颜料,提笔在画纸上勾勒。
一抹窈窕剪影跃然纸上,他瞧了一会儿,觉得空有形,却无神韵,复抓起画纸蹂躏一番,毫不心疼地扔到一边。
元稚等他等得睡着了,纸团一落地,她立即惊醒过来。
萧纵怀着歉意说:“吵醒你了?”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懵懵的样子把萧纵逗笑了。
“困了就睡吧,这次不吵你了。”
元稚使劲闭了两下眼,强撑着精神,“我不困了。”
任务还没完成,绝对不能睡!
她瞄到地上的纸团,“你大晚上练字?”
萧纵拾起揉皱的宣纸,“不是字,是画。”
“你还会画画?”元稚朝他张开手,“给我看看!”
他把纸团放在她手心,“好久不画,手生了,你看了可别生气。”
“我生什么……”元稚展开画纸,一脸震惊,“你画的我?”
“嗯。”
元稚端量了一会儿,为了铺垫接下来的事,先溜须拍马一番。
“寥寥几笔,形神便有七八分像,夫君若坚持画完,我定将它裱起来,挂在房中,日日欣赏!”
萧纵抱臂环胸,“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元稚手指微蜷,捏紧画纸,她夸的很假吗?怎么这么快被发现了!
她干笑两声,也不装了,直接问道:“陛下打算怎么处置魏家?”
萧纵走过来,抽出她手里的画纸,“魏家是你嫡母的娘家,跟你又没关系,这么上心干什么?”
“母亲今日来找我,毕竟是一家人,我不好推脱。夫君能否明确告知,颖川侯和魏雄还有生还的机会吗?”
“没有,进了我豹韬卫的人,还妄想出去?做梦!”他神色严厉,“平白无故,你不会多管闲事,她威胁你了?”
元稚怕引火烧身,赶忙摆手,“没有没有。”
“不尽然吧!”萧纵欺身而上,将她推到床上,“元莹差点害死你,你却帮她母亲打探魏氏一族的消息,据我所知,你没这么大度。说说,魏氏威胁你什么了?”
元稚别开脸,“你想多了。”
萧纵抚上滑不溜手的锦缎,“穿成这样,还说我想多了?”
元稚认命地闭了闭眼,说道:“指挥使大人刑讯手段高明,小女子甘拜下风!实话跟你说了吧,母亲手中有一件我娘的遗物,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我想拿到它!”
“我劝你放弃,魏家一案由圣上裁夺,我都没法插手,别说是你。”
“那件东西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夫君能不能帮帮我,哪怕两人中保下一个,我也会念着夫君的恩情!”
她攀上他的肩,在他的喉结上轻吻,“求你了。”
萧纵扯下她的手,“这件事太过危险,不能拿来做交易。”
他帮她盖上被子,翻身下床,“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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