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 / 1)

元稚拉着褚兰因出来,问刚才怎么回事。

褚兰因倚着栏杆,冲她眨眼,“焦州,是吴王的属地。她们两个演戏,是想向你投诚。”

元稚前世热衷宫斗,对官场不甚了解,开这个酒楼,也是想从官员和家眷那里打探消息,好抱牢县主的大腿。

而今置身其中,发现里头门道、行话真不少,替她洩恨都跟写文章似的,来个起承转合。

“孙小姐的父亲是户部侍郎,秦小姐的父亲是右佥都御史,官职都不低,为何要向我示好?”

褚兰因道:“孙小姐是我的至交好友,她父亲支持晋王殿下,素来与吴王不对付。秦小姐也是她邀请来的,想借秦父打压吴王,顺便帮你出气。不过她不是为你,而是通过你,拉拢表哥到晋王麾下效力。

至于秦小姐,她父亲出身寒门,早年做言官得罪不少权贵,在现在这个职位做了十年官,都没等到升迁的机会。连他的门生冯大人,官位都与他持平,他怎能不急?”

元稚趴在栏杆上,眸光熠熠生辉,“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倒也蛮有意思!”

“我配合她们演这一出,表嫂不会怪我吧?”

“我也把你卖啦!看看这么多房间,里头坐满了想当你嫂子的名门贵女,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你这个小姑子难做喽!”

两人相视大笑。

半晌,元稚擦掉笑出的泪花,问道:“如果我不提‘出嫁’两个字,你们打算怎么往焦州上面引啊?”

褚兰因笑得肚子疼,“那就再编一个故事呗!”

“行,我服了。”

歌舞开场,雅间中的女眷陆陆续续走出来,元稚将位置让给她们,跟梁夫人说了几句话,下楼去了大堂。

“有异常吗?”

“还没发现,东家,真会有人来闹事吗?”

元稚不确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点,总是好的。”

最后一个字还没落地,门外忽然来了个破衣烂衫的男人,不由分说地往里闯。

伙计急忙拦住来人,“客官,您不能进!”

“这不是酒楼吗?我来喝酒,为何不能进?”

“里头都是贵客,您穿成这样,不成体统。要不您先回家梳洗一番,之后再来?”

男人将伙计推了个跟头,“滚开!一个喝酒的地儿,穷讲究什么!”

元稚看他手上细皮嫩肉,不像乞丐,定是来捣乱的,让打手将人拖出去。

男人叫嚷:“打人了!未晏楼东家打人了!”

“泼皮!”

伙计撸起袖子,就要冲出去。

元稚拽住他,“这有我呢!你去里边,让奏乐的使点劲,锣鼓管乐齐上阵,能奏多响给我奏多响!”

“是!”

男人嗓门极大,吸引了一群人围观,元稚踏出门,来到众人面前。

她泫然欲泣道:“诸位父老乡亲,小女子为了混口饭吃,在这儿开了个酒馆。没曾想第一天开张,就碰到个无赖,穿的破破烂烂不说,嘴里骂骂咧咧,吓跑我好几个客人。

我的伙计好言相劝,他非但不听,还出手伤人。踹断我伙计的一根肋骨,还要打我,如今更是恶人先告状,说我们的不是。我虽是一介弱质女流,却也不会任人搓扁捏圆,哪怕要见官,我也是不怕的!”

男人暴怒:“你别胡说!我就是推了他一下,根本没踹人,更没打你,你这是栽赃!”

元稚泪似珍珠,一颗一颗滚落。

“诸位都听到了,他亲口承认,推了我的伙计!”

男人慌乱解释:“不是,我真没伤人,你们别被她骗了!”

众人看到美人梨花带雨,心肠立刻软了下来,纷纷指责男人。

“穿成这样,别说小娘子,就是我一个大男人见了,也怕你醉酒发疯!”

“可不是嘛!女子做生意本就不容易,还碰上这么个东西,换作我,我哭得比掌柜的还厉害!”

“就是!”

“还不走,等着掌柜报官抓人呢?”

男人知道元稚的身份,真报了官,他必死无疑。

有人拿烂菜叶子朝男人丢过去,男人心虚地抱头逃窜,宛若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多谢大家!”元稚破涕为笑,“给大家添麻烦了,今日未晏楼开张,这份喜气与大家共享。去,将铜钱拿来!”

两个打手折回酒楼,没一会儿,各搬了一盒铜钱出来,分发给众人。

这一拨刚散,吴王的车驾便到了,元稚在仆人中看到刘荣,神情没有一丝波澜。

两日前,萧纵将刘荣去了吴王府的事告知于她,今日打手和伙计严阵以待,就是为了此刻。

可惜,她高估了他们的胆量,知道对方是吴王,众人活像老鼠见了猫。

他们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了。

刚才那个插曲,估计是吴王准备的开胃小菜。

她吃了前菜,后边的正席也不能错过!

“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元掌柜,本王来讨杯水酒喝,可否入内啊!”

“水酒定然管够!只不过我这地方小,容不下这么多人,还请殿下独自一人进去。”

李睿不置可否,拿着马鞭将刘荣�1�8上前,“这是本王新收的仆人,听闻是萧府旧人,夫人眼熟吗?”

元稚眼神冰冷,“萧府仆从奴婢百八十人,我哪能一一记住,殿下说是,那便是吧!”

“既是旧相识,本王带他进去,元掌柜可答应?”

“殿下,我说了,里面没他的位置。”

“他可以去酒窖后厨,帮你打打下手,不站在大堂,也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酒窖和后厨人满为患,也容不下他,我看,他还是待在外面的好!”

李睿一甩马鞭,“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元稚眼底没有一丝惧怕,“罚酒若好吃,我吃了又如何?”

李睿黔驴技穷,抖开马鞭,点了点刘荣后背。

“既然元掌柜不让你进,有什么冤屈,就在这儿说吧!”

刘荣从仆从手里接过一条白帆,跪在地上,高高举起。

“奴刘荣,状告豹韬卫指挥使及其夫人,滥杀无辜,诬陷奴婢,伪造证据,仗势欺人!而今太平盛世,岂容恶贼当道,刘荣,愿以命相搏,还盛京城一片天朗气清、风和日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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