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低头看着匍匐在脚下的新羽翼。
还没展翅,就折羽了。
比春昭仪还不堪用。
她脸色端凝,依然是中宫之主该有的气度。
心里却已经将袁贵人定了死罪。
办事都办不明白,不懂假手于人,敢亲自上阵操持的糊涂东西。
继续活着,也不过是牵连她而已。
“你是有罪,还是冤枉,自有宫正司查清,你求本宫又有何用?”
“念在你素日恭敬侍奉陛下,懂得守规矩的份上,本宫会叮嘱宫正司,对你减缓用刑。”
“只是,你要识时务,做过什么,没有做过什么,都要交待清楚才是。”
皇后扬了扬脸。
宫正司刑房的执事早已在外恭候。
便进来带走了袁贵人。
袁贵人哭天抢地:“娘娘,嫔妾真的什么都没做,是那婢子诬告啊,皇后娘娘——”
皇后厌她到现在还不知道避嫌,还敢跟自己求情。
但皇后也笃定知道,她不敢说出药粉的来历。
即便说出来,也无所谓。
空口无凭。
一个宫嫔,构陷旁人还不够,还要攀咬后宫之主?
怕是嫌身上的罪不够重!
“今夜之事,尚未查明因果,你们回去之后,不要乱传乱猜,毁了皇家声誉。若宫廷清誉因谁受损,祖宗规矩在上,本宫严惩不贷!”
皇后打发掉袁贵人。
便开始对在场的众嫔妃训话。
众人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敢多说什么,齐齐躬身应是。
芷书却开言:
“皇后娘娘,袁贵人主仆和春昭仪跟前的宫女,都是算计昭姐姐的。那么嫔妾的呢?
嫔妾酒坛里的脏东西,以及婢女穗子诬告的那些话,又是从何而来,以及那个小吕子到底是畏罪自尽,还是被人所害用来构陷嫔妾,娘娘不查清楚以正公道,就要让大家散了吗?”
许多道或佩服或嫌弃的视线射过来。
芷书只作未觉。
她现在只担心绯晚的伤势。
可是绯晚、皇帝、贤妃都进了内室,她若跟进去,这里就没人继续盯着皇后了。
一个袁贵人,无宠的普通宫嫔,怎么有本事有胆子同时诬陷两个新宠小主?
不把背后的推手扒层皮,她不甘心!
“樱采女,皇后娘娘执掌后宫多年,处事自有规程,该怎么查娘娘心里有数,你身上的嫌疑还没洗清,却敢大不敬质疑皇后娘娘?”
人群里有宫嫔替皇后说话。
贤妃派系人多,但皇后也有党羽。
刚才并不是袁贵人一个针对绯晚芷书,还有一些旁人零碎帮腔。
袁贵人被带走了,皇后正是用人的时候,自有甘愿冒险的人站出来,富贵险中求,想让自己被皇后重视和看见。
芷书淡淡看向对方。
嘴角冷笑不加掩饰。
她一点不意外。
只要皇后不倒,这宫里自然会有一个又一个的袁贵人冒出来,充当皇后的先锋。
但那又怎么样?
来一个,她怼一个。
“我身上有什么嫌疑,像昭姐姐一样的嫌疑吗,被诬陷的嫌疑吗?你若不说清楚,你也有和袁贵人一样构陷昭姐姐和我的嫌疑。这份嫌疑,你要不要洗清一下,也去宫正司跟袁贵人做个伴?”
那嫔妃怒道:“你一个采女,竟敢以下犯上,送本主去宫正司!”
“你听不懂人话,我不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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