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嬷嬷吓得脸都白了,她连忙开口:“奴婢错了,奴婢再不敢喊了!”
她跪爬到白巧儿面前道:“少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白巧儿拿了帕子帮她擦了擦眼泪道:“现在侯夫人来了,母亲之前对她十分喜爱,让她来试试!”
锦衣嬷嬷忙不迭点头:“好,那就只能劳烦侯夫人了!”
林怡琬刚要迈步走到门口,就听得屋内传来指责声:“怎么?我说的话如今都敢忤逆了是不是?非要我老婆子将刀架在脖子上,你们才肯罢休?”
她毫不犹豫开口:“老夫人,是我,战义候府的林怡琬,我估摸着之前送给你的养参丸应该吃的差不多了,我又多做一些送来了!”
屋内顷刻间安静下来,整个院子落针可闻。
林怡琬将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凝听屋内的动静。
片刻之后就响起方老夫人依旧冷厉的声音:“侯夫人,多谢你还想着老身,只是要让你白跑一趟了,养参丸我不需要了,你以后再不用给我做了!”
白巧儿脸上陡然闪过一抹惊慌,她急切开口:“母亲,你怎么能不要了呢?你不是说侯夫人送给你的养参丸十分管用,让你身体都强壮不少?”
方老夫人隔着门板又吼了起来:“全都滚,老身不想再听到任何声音!”
白巧儿泪水顿时簌簌落下,她哑声说道:“侯夫人,如果不是确定母亲一直没有出过门,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被人给替换了,母亲她从来都没有打骂过所有人!”
林怡琬冲着她使了个眼色,众人就全都退到不远处的凉亭内。
她看向锦衣嬷嬷:“你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她从何时变成这般模样,你可还记得?”
锦衣嬷嬷连忙回答:“五天前,奴婢给她梳发,就发现她耳后突然出现了一块红斑,当时就下意识说了一句,老夫人是不是出了风疹?要不要叫府医给看看?”
林怡琬追问:“后来呢?府医给她看了吗?”
锦衣嬷嬷摇头:“没有,老夫人说什么都不肯,自那就再不让我进屋伺候,甚至她自己都不再出门!”
林怡琬顿时了然,变故就是在红斑上。
至于到底是什么病,还得见到她再说。
想来,应该是难以启齿的病症!
她深吸一口气道:“不能再拖了,老夫人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性格固执倔强,她定然是不听劝的!”
白巧儿希冀询问:“那侯夫人你有什么办法吗?”
林怡琬复杂开口:“试过迷晕她吗?”
白巧儿为难咬唇:“不敢,她是我婆母啊,若是违背她的意愿,强行进入她的房间,待她清醒之后,我受不住她的怒气和指责!”
锦衣嬷嬷紧接着开口:“老夫人是个聪明的,她把门窗都用东西全都堵住了,奴婢试过等她睡着的时候硬闯,可完全撞不开!”
林怡琬抬眸看向白巧儿:“如今,最好的办法就只有拆房顶了!”
白巧儿迟疑嗫嚅:“这样行吗?我担心母亲会大怒!”
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啊,趁着症状还轻就赶紧医治,但凡拖的时间久了,只怕大罗神仙在世也无药可救!”
白巧儿重重点头:“好,全凭侯夫人安排!”
林怡琬知道方老夫人十分机敏,外头但凡有个动静,她定然能听的清清楚楚。
所以她在紫儿踏上房顶的瞬间,就开始跟白巧儿在外头吵架。
两人吵的声音很大,震的方老夫人耳朵直嗡嗡。
一个说要硬闯,一个说不敢,争着吵着,就差没把房顶给掀翻了。
方老夫人顿时气的面色铁青,刚想要出声阻拦她们,哪成想两人就在外头咚咚咚的撞门了。
她吓得心头一缩,连忙脚步蹒跚的又把凳子桌子全都堵门口去。
她愤怒呵斥:“你们,你们是非要气死我才肯罢休是不是?再撞,我直接就拿刀抹脖子了!”
林怡琬毫不犹豫大喊:“老夫人,你知道我十分敬重你的吧?我自小没娘疼爱,我是把你当成我亲外祖母的!”
方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痛色,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冷漠和决绝。
她毫不犹豫打断:“别套近乎,我还不了解你吗?之所以跟我们方家交好,就是想要寻个依仗,你为你夫君收买人心,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林怡琬冲着白巧儿眨了眨眼睛:“瞧瞧,为了把我给赶走,狠话都给撂上了,我偏不让她如愿!”
这时候方老夫人又开口:“林怡琬,你听到了吗?我奉劝你莫要多管闲事,赶紧走!”
林怡琬装作伤心的呜咽:“好,既然老夫人这般揣测我,那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以后你们将军府就是跪下求我,我也不会再来了!”
听到她破碎又委屈的声音,方老夫人只觉得难受极了。
但是想到自己的病,就又生生狠起了心肠。
她从齿缝中挤出三个字:“滚,都滚!”
话音刚落,就听得头顶上一阵哗啦巨响,紧接着就看到林怡琬从天而降。
她不顾心疼坏掉的房顶,连忙一个箭步冲上了床榻,将自己整个都包裹起来道:“别靠近我,滚出去,快点!”
哪怕是瞬间的照面,林怡琬也看出了她脸上起满红色的瘢痕。
她猛然明白了什么,迅速压低声音说道:“老夫人别怕,我可以为你保守秘密,并把你的病给治好!”
老夫人登时愣住了,沉默片刻她才咬牙呜咽:“如何治,这种病,乃绝症啊!”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怎会,我有办法的,请你相信我好不好?”
方老夫人眼底闪过剧烈挣扎,片刻之后,她恼怒质问:“你为何非要进来,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病?”
林怡琬无奈叹息:“我如何不知道,只不过我相信老夫人的为人,你难道不想查出到底是如何染上这种病的吗?”
方老夫人顿时泪如雨下,这么多天的委屈,终于因为她的这句话而宣泄出来。
她此刻哭的像个孩子!
她絮絮叨叨的开口:“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死不足惜,可我不能毁了方家满门的清誉啊,我只能死死守住这个秘密,我明明洁身自好,我如何这么大年纪了,还会染上这种脏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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