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回头,就看到一名身穿绯色衣裳的女子搀扶着战阎走了出来,她一张俏美的小脸带着骇人的冷意。
林怡琬?她怎么爬上西梁山的?
韩梦妍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后背顷刻间就布满了一层冷汗。
“梦儿?梦儿!”韩老担忧的声音炸响在她的耳边。
她再不敢犹豫,下意识就朝着自己的营帐快步跑去。
她整个人扑在床榻上,浑身都在剧烈颤抖。
吓得!
她没想到林怡琬会来的这么快,不是说西梁山全都被洪水包围,根本就没办法进山吗?
她到底是怎么爬上来的?
她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外面韩老大步追了进来,他凝眉询问:“梦儿,你怎么被那个女人吓成这般模样?”
韩梦妍嗫嚅回答:“义父,那就是侯夫人林怡琬!”
韩老恍然大悟:“怪不得呢,不过,她来了就来了,你这么怕她做什么?”
韩梦妍有苦难言,她之所以沦落到这种地步,就全拜那个贱妇所赐啊。
韩老迅速开口:“你无须担心,咱们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过了那么几天,痕迹早已经消除了,她就算怀疑,也没有任何证据!”
韩梦妍摇摇头:“义父,我不是担心这个,我跟她有旧仇,我担心她会认出来我,向侯爷说我的坏话!”
韩老仔细打量了她一眼:“你不相信义父的捏骨法?你这幅容貌跟从前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她怎么可能会认出?”
听他这么说,韩梦妍这才松了一口气。
韩老忧心忡忡的说道:“还以为这次能让你顺利成为战阎身边的女人,却没想到,竟然被人给破坏了!”
韩梦妍用力咬了咬牙开口:“咱们不是还有阎军支持吗?只要他们还站在咱们这边,她林怡琬就算再是侯夫人,不得军心,也会遭到厌弃!”
韩老眼睛一亮:“你说的对,走,跟义父再去看看那些病者,务必让他们对咱们感恩戴德!”
两人快步走出营帐,而此时战阎又昏昏沉沉的躺回到床榻上去了。
林怡琬给他施针之后,发现他腰间的肿胀却怎么也退不下去。
她拧了拧眉心,迅速做出一个决断。
她让影魂去烧热水,倒进打造结实的大木桶当中。
由于他们困在西梁山多日,所以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还是有的。
而且还不缺水,都是采集的最干净的山泉水。
林怡琬先是把自己满身的泥浆子给泡干净,接着才又换水把战阎的药粉给洒进去。
许是在西梁山上围困太久,再加上又染了病,所以他此番瘦了不少。
虽然面色依旧英俊,但是却已经摸起来,哪儿都是骨头。
林怡琬觉得硌得慌!
她眼圈隐隐泛红,她伸手在他腰间用力掐了一下道:“没良心的,你身上那些肉是费了我多少劲才好不容易养出来的?现在倒好,这才几天光景,都全都给我祸祸没了!”
战阎在看到林怡琬的那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觉得自己快死了,所以老天爷才可怜他,让他在梦里跟夫人告别。
然而,他要交代的后事还没出口呢,就被她狠狠咬住了唇。
剧烈疼痛袭来,他才知道她真的上了西梁山。
若不是浑身病的没有半点的力气,他真想反客为主,将她狠狠压在身下欺负,就像在家里那样,让她眼泪汪汪,哀求放过。
此刻耳边响起她喋喋不休的嫌弃声音,他就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嗫嚅:“琬琬,对不起,我没护好你给养出来的肉!”
她伸手推了推他:“你起来,赶紧去泡药浴,这样病症才好得快!”
他委屈开口:“琬琬,为夫哪儿能在木桶里面坐得稳?要不等我恢复些许力气再泡?”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算了,真是败给他了,这哪里是当朝叱咤战场的第一战神,简直一个无赖纠缠鬼。
整个黏糊在她的身上,就跟没骨头那般。
她心疼默念,不跟他一般见识,他现在生病,就纵容他一回吧。
她将他扶进木桶,紧接着也坐了进去。
起初他还乖,任由她给按摩皮肤,好让药效尽快浸透他的身体。
然而盏茶的时间过去,他就开始做怪,牙齿轻轻啃着她的肩头,让她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皱眉阻拦:“战阎,你不许这样浑闹!”
他一双眸子被水雾浸染之后,越发的璀璨明亮。
他颤声说道:“琬琬,我想你,我很想很想,可是我没有力气怎么办?”
林怡琬心说,没力气那就憋着呗。
可是看到他灰白的脸色,她比谁都清楚,他必须要将这股子火气给散掉,身体才能渐渐恢复正常。
她现在还不清楚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什么,得等他好转以后慢慢查。
她用力咬着唇道:“那你坐着别动,我来?”
战阎顿时满目喜色:“可以吗?”
林怡琬嗔了他一眼,双手就小心翼翼扶住了木桶。
由于他身体正受重创,所以她的动作很轻,轻到让战阎都有些着急。
只不过看着她那红透的小脸,他可不敢胡乱说话。
万一惹恼了她,突然跑走,让他不上不下怎么办?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战阎就听到林怡琬有些虚弱的响在耳边:“你,你怎么还没好?”
战阎也想好啊,可是他离家太久了,身体已经完全不受大脑的控制。
他下意识回答:“他,他,有自己的想法!”
林怡琬眼前一黑,险些就直接跪他身上。
他连忙扣住她的腰,加重力度。
待结束之后,满桶的水已经所剩无几。
林怡琬真是累得脚指头都抬不起来了,到底是她低估了战阎的战斗力,哪怕身体虚弱,在某些地方,也不是她能受得住的。
她伏在他心口好一会儿,这才哑声呢喃:“真是累死你夫人我了,为了救你这条命我容易吗?”
战阎也是心疼不已,被困西梁山那么多天,他自然知道山下的形势有多严峻。
她能和方清山爬上来,这其中的困难可想而知。
他用力抱了抱她:“琬琬,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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