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沈京墨警觉的站起身来。
陆景和护在她身前:
“刚有个人影闪过了,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
陆景和把整个桃园都查看了一遍,夜里太黑,加上最近天气好,地面上看不到什么脚印。
他不确定刚才来的人是谁。
但他可以肯定自己没有看花眼。
回到沈京墨身边后,她已经跪在墓碑前了。
而江为止躺在自己刨的那个坑里,无论他如何劝说都不肯出来。
沈京墨在妈妈的坟前跪了一夜,陆景和陪着跪了一夜,江为止就在那个坑里睡了一夜。
天亮后,温泉小镇的经理带人找了来,他怀里抱着一个盒子,见到沈京墨那张脸后,很是震惊。
“像,很像。”
“像什么?”
陆景和挡在沈京墨面前。
经理把怀里的盒子递了过去,“你长的和画上的人一模一样,这个盒子里是沈女士自杀前拜托我们留给她女儿的东西。”
“给我吧。”陆景和伸手。
经理退后了一小步,捧着盒子的手也往回搜了搜。
沈京墨走上前来,“我是沈澜衣的女儿。”
“沈澜衣?”经理很意外。
沈京墨眼神一紧,“你不知道我妈妈的名字?”
“我只知道她姓沈,从没问过她叫什么,她拜托我保管这个盒子时,说她的女儿一定会来取的,所以我需要跟你对一下名字,麻烦你告诉我,你叫什么?”经理五十来岁,地地道道的北城口音,他应该听过沈澜衣这个名字。
“沈京墨。”陆景和急着对名字,“她叫沈京墨。”
经理听后却连退了数步,一脸迟疑的看着沈京墨,“不好意思,名字错了,沈女士留给我的并非这个名字,看来你不是她要等的人。”
竟然错了。
沈京墨惊诧之余,脱口道:
“林默,飞鸟在林的林,一默如雷的默。”
经理听后,低头看着盒子上雕刻出的这八个字,急忙上前,“林小姐,这是你母亲沈女士留给你的遗物。”
“多谢。”
沈京墨接过后,回头看了一眼还躺在坑里的江为止,对经理说,“我小舅说他买下了整个温泉小镇,那他也算是你们的老板了,辛苦你,帮我把他带去客房吧,如果他再来,再睡在这个坑里的话,请你帮忙再把他抬回去。”
母亲去世多年的噩耗对于江为止来说,是要命的打击。
只怕短时间之内他没办法振作起来了。
经理叹口气,说了句应该的。
然后和带来的几个人一起,把江为止带走了。
跪了一晚上了,沈京墨感觉身体里的力气被耗尽,她一屁股坐下,打开母亲留给她的盒子。
里面全都是她的画像。
根据她幼年时的轮廓画出她成年时的样子,有细微的出入,但总体来说很像,尤其是面部骨骼,完全一致。
盒子里还有一封母亲留给她的信。
字迹飘逸,不像是一个残废之人写出来的。
陆景和觉得很不可思议,“我记得干妈的手是残缺的,那她是怎么画出这些画的?还有这封信,一看书法上乘,应该是练了很多年的老手。”
沈京墨也突然想起来,“我两次去陆家,都是骗你的,贺寿是假的,想吃你做的东西也是假的,我真正的目的是去找陆老夫人房间里挂的那副画,小舅告诉我,那副画是我妈妈画的。”
“你是说十三桥明月?”
“你知道那副画?”
“我当然知道,十三桥明月是我们经常去的地方,那幅画出现在陆家我就第一时间做了调查,画的很好,可惜是赝品。”
“赝品?”
沈京墨一下子泄气了。
陆景和扶着她:
“那幅画的正品是八年前现世的,当时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突然冒出一幅赝品来,还把一些细节的地方作了修改,当成一幅全新出世的新作。”
八年前。
也就是说,即便妈妈真的画了十三桥明月,那也是八年前的事了。
而她八年前去世。
唯一的一点幻想破灭了,沈京墨想哭,却发现自己挤不出半点眼泪来,看着这座奢华的墓,她深吸口气,转身对陆景和说:
“帮我找人重新做一个墓碑吧。”
“你真打算把她留在这里?”
她在这里自杀,肯定是不想再过被裴沥洲囚禁的生活了。
陆景和以为沈京墨会给她迁坟。
沈京墨蹲下身,轻抚着墓碑,“妈妈,你等着我,等我把伤害林沈两家的凶手一一找出来,我就带你回去,我们一家三口都回沈园,永远在一起。”
现在她只能暂时委屈妈妈留在这里。
陆景和心疼的搂着她,“还有我。”
他们像陆妈妈去世时一样,依偎在一起,守着妈妈的墓。
直到阳光穿透树林落在沈京墨的脸上,她突然直起身来,问,“小景,现在几点了?”
“快九点了。”
快九点了。
赛车游戏的决赛在下午两点。
沈京墨朝陆景和伸手,“你还能开车吗?送我下山去高铁站,帮妈妈重做墓碑的事情交给你,我要先回北城。”
逝者已矣。
她生命有限,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了。
陆景和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但他也知道墓碑的事交给别人她不会放心,所以他让秦淮在高铁站等着,陪着沈京墨回去。
南城高铁站,赤鸢来接的她。
车上,赤鸢跟她说,“昨天你跟陆景和走后,姓裴的在院子里坐了一夜,今早发了高烧,那个姓顾的来看过了,给他吃了退烧药,他上午去了公司,黑鹰一直陪着他的,刚才黑鹰说他离开公司去了游戏场地。”
“比赛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你对南城路况不熟,赤鸢,你靠边停,我来开车吧。”
“你行吗?”
“你坐稳就行。”
沈京墨开着车,走的是小路,但车速开的极快,急的赤鸢抓紧扶手大声喊,“大姐,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你慢点,就算你怀的是哪吒也经不住你这么颠啊。”
三十分钟的车城,沈京墨只花了二十分钟。
车停在场地后门时,赤鸢都没来得及下车就狂吐不止。
谢叙白在后门接听,边把事先准备好的装备递给她边说,“我给你安排了最边上的机子,离裴总很远,刚才裴总量了体温,他已经烧到四十度了,但他坚持要比赛完再去医院,我看他状态不好,那几个倭人来势汹汹的,姑奶奶,能不能保住冠军就看你的了。”
沈京墨回头看了赤鸢一点,拍了拍谢叙白的胸脯:
“比赛的事交给我,你去买两包麻辣王子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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