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棋出发去了悬壶堂,顺便打算找于掌柜看看还要添置哪些药材,灾民这次的耗费不小,几乎快用光了第一批采买的药材。
等到半路她忽然想起来忘记带上次采买药材的名录,又折回去拿,快到府门前的大街时,她看到黎淮音带着红莺与青榕上了马车。
她们要去做什么?
谢清棋叫人备了另外一辆马车,远远跟了上去。
一开始谢清棋还觉得这样跟踪别人不好,她又不是原主,说好了不会限制黎淮音自由。但她又实在不放心,暗暗决定看到她们安全到达目的地自己就回去。
可是马车一路向城外驶去,谢清棋一路跟着,最后看到黎淮音在一处巷口下车。
红莺上前与一人交谈,似乎是在问路,之后三人便又向前,走近右侧拐角后不见了身影。
“有人在家吗?”红莺上前敲门。
“谁呀?”
“我是长乐街张员外家的丫鬟,我们老太太要过寿,命我们给附近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家都发些银钱沾沾喜气。”
门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瘦弱枯槁的老人站在后面,眼睛空洞洞的,是个瞎子。
她道:“张员外?他老娘去年就死了,怎么还能过大寿啊?”
青榕瞪了红莺一眼,小声道:“你想的什么破借口!”
黎淮音担心老人家以为她们是骗子,刚想解释,就听到她说:“姑娘你是不是从外地来的?前些日子听我儿子说鹤州大旱,逃来了不少灾民,你们若是真遇到了难处,不嫌弃的话可以暂时住在我这里,不收你钱。”
黎淮音轻声开口:“老人家,不用了,我们有钱。”正打算先离开之后再想办法时,听到后面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大娘,您儿子是王俊吗?”
老人家听到声音,看向谢清棋来的方向,脸上干瘦松弛的皮肤笑起来堆起褶子:“是,我儿子是王俊。”
谢清棋走到近处,看了眼黎淮音,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又转向老人家笑道:“我叫谢红,与王俊是同袍,我俩一块跟着周校尉的。”
老人问道:“王俊那小子怎么没一块回来啊?”
谢清棋抿了抿唇,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无异:“他刚升了伍长,这次南方水患军令紧急,他跟着周校尉去赈灾了。”
她拿出一小包银子,放到了老人的手中:“这是王俊上月的饷银,这次赈灾估计有段时间才能回来,他走得又急只好托我来交给您。”
老人拿着银子,脸上似乎有些失落,但很快笑道:“自然是军中的事要紧。小红,麻烦你了,来家里坐坐吧。”
“不了大娘,我营里还有事,先走了。”
谢清棋站在马车前,等着扶黎淮音上去,太阳余晖还未消散,晚霞轻撒在她身上,煜煜生辉。
红莺很自觉地拉着青榕去了另一辆马车。
马车悠悠向前,谢清棋笑道:“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也好陪你过来。”
黎淮音:“他犯了重罪,你这样处理不会被其他将士非议吗?”
谢清棋隐约记得原主在军中是有个虚职的,但她几乎没在军营待过,很明显是靠着这层身份得来的。
“我用的是自己的钱,并非是军饷。”谢清棋顿了顿,道:“法理之外,亦有人情。”
黎淮音看着她片刻,眉目渐渐舒展,眼里多了一些笑意。
马车行驶到一半,忽然猛地停了下来,马儿发出一声嘶鸣。
谢清棋掀帘问道:“怎么了?”
车夫看着前方,目光微凛,从坐垫下抽出一把刀:“世子爷,有刺客。”
谢清棋四人站在两个车夫身后,前面是七八个持刀的黑衣人。
谢清棋向前走了一步,与车夫站在一起,“还有刀吗?”
其中一人从旁边抽出一柄刀递给她,道:“世子,您照顾好自己和少夫人,这几个小贼交给我和老张就行。”
为首的黑衣人举手一挥,其他人立刻冲了过来。
谢清棋握着刀,尽力镇定下来,她二十几年来一直都是救人,没想到还有要杀人的一天。
当然,更可能是被杀。
两个车夫显然都不是寻常人,一人拖住三四个也不落下风,刀剑相接的叮当声不断传来。
“老杨,小心!”
被叫老杨的车夫避过背后偷袭的一剑,有黑衣人趁机向黎淮音这边几人冲过来,目标明确。
一剑刺来,谢清棋提刀格挡,挥刀横劈,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在生死关头发挥了潜能。
老杨和老张虽打伤了几人,但自己也负了伤,渐渐有些不支。
有一黑衣人从胸口掏出一柄飞刀,向黎淮音扔去。
“小心!”谢清棋用刀将暗器击飞,眼前白光一闪,来不及抬刀挡下了。
谢清棋护着黎淮音猛地向后退去,两人撞在了马车上。谢清棋手臂被划了一道伤口,衣袖瞬间被血浸红。
她手臂微微发抖,五指紧紧握着刀,鲜血顺着手流到刀锋,又滴在地上。
“去死吧。”
刺客再次冲向她们,谢清棋站在黎淮音面前,将刀换到了左手,不避不退。
黑衣袭来,又突然顿住,一柄长剑贯穿了刺客心口后瞬间收回,一招一式极度利落,直到刺客彻底倒下,那伤口甚至没有来得及喷出血。
一个戴着青蛇面具的女人,持剑缓缓走向谢清棋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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