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了何叔。
何叔是离开县城后发现皮肤发黑,但他忍着没有抓挠,所以,病情没有恶化,何叔活了下来……
何叔能活下来,忍着没有抓挠是一方面原因,因为练武,身体素质好,抵抗能力强是另一方面原因,但有没有可能也是因为离开了县城这个病毒窟呢?
见他好看的眉头难得地紧锁着,李淑难得地忐忑起来,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古笙也不隐瞒,将自己的发现和猜测都说了一遍。
李淑听后,反而冷静下来,并未对自己方才竟然被感染了一事感到后怕,他只是沉默着,片刻后,又淡然地道:“待会儿进城,你不必给我布下保护结界,你仔细观察我身体的变化情况。若是能验证你的猜测,岂不是能救下城里无数百姓?”
古笙看他,有些诧异:“你不怕被感染,你不怕会死?”
李淑竟然有如此觉悟?
他真是小看这厮了。
李淑轻叹一口气,道:“若这次的瘟疫和宝藏有关,和我李家有关,我万死难辞其咎。”
“就算瘟疫和李家无关,但能帮上忙,救下城里这几十万的百姓,我自然是乐意的。”
又看着古笙,难得地扬唇轻笑了一声:“你会看着我死去吗?”
美人笑起来,那可真是要命啊!
这是怕自己不管他的生死,连美人计都用上了?古笙别开眼睛,冷哼一声:“那可不一定。”
傻缺,只要你不作死,我肯定会管你的。
所以,没必要用美人计。
你一个男人,对我一个男人用美人计,没用。
李淑知道他口是心非,也不在意,认真地道:“走吧!我们进城。”
古笙点了点头,抓着李淑的胳膊,眨眼间的功夫,他们再次进了县城。
而且,如李淑说的那样,未给他布下保护结界。
古笙和李淑站在县城中心位置,最高的建筑屋顶上。
他法眼大开,放眼看去。
仔细地探查。
若瘟疫的传播是只要进了县城,只要在病患百姓身边待过,就会被感染。
那第一个被感染瘟疫的人,又是怎么感染的瘟疫?又是从何感染的瘟疫呢?
总得有个根源吧?
就像鼠疫,肯定是有某个患病的老鼠死了,然后被什么接触了,然后传染到人身上,人开始发烧咳嗽,携带病毒的飞沫在空气中四处散发,越来越多的人被感染了……
那长潭县的这场瘟疫的源头又是什么呢?
这一次,古笙将法力全部集中在法眼上,认真仔细地扫视着整个县城,就如同前世用X光照在人的身体上做检查一般。
他想,若是这样都还看不出什么来,那他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还别说,聚集所有法力后,他法眼看到的东西果然比之前多了些。
他在城东果然看到了一个阵法,还不小,大概是占了一个街区的面积。
那应该就是何叔说的东大街吧?
不止城东,城里其它地方也有猫腻,但他此时没精力去仔细探查,因为,他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事。
他发现,整个县城,都有黑线往天空蔓延,最终汇到了上空那厚厚一层的黑云里头。
而黑线在地面这一头,竟然是那些患病百姓的尸体,是那些患病的百姓,而且,还是患病严重的百姓。
因为相对整个县城,相对那黑云,那些黑线过于渺小,颜色过于浅淡,以至于他之前都未发现。
但现在看到了,再仔细看,古笙只觉胳膊上鸡皮疙瘩直爆。
实在是,那些黑线太多了,密密麻麻,无穷无尽。
皆往上空蔓延,直至汇聚到天空上的那朵黑云里。
可即使有了新发现,古笙仍然愁眉不展。
他仍未找到瘟疫的源头,只是发现了瘟疫的最终流向。
可黑线汇聚的尽头,那团黑云是做什么用的呢?
见他好看的眉头难得地皱成了一团,一直盯着他的李淑问道:“怎么啦?有何发现?”
古笙沉思片刻,道:“兴许是有什么东西在搞祭祀?”
除了这个可能,他实在想不通,县城上头那团黑云是做什么的。
可若是祭祀,便说得通了。
这场瘟疫,其实是要收集某样东西,不是单纯的百姓的性命,而是被污染的百姓的性命。
对某些东西来说,比如说邪修,被邪法污染的人命比普通的人命更有用。
这场瘟疫的背后之人说不定是个邪修,他通过此法,收集被邪祟污染的百姓性命,用以修炼,或者炼制法宝……
草草草……
越往深处想,古笙就感觉头皮发麻,心中怒火翻腾。
这是哪个丧尽天良的东西,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牺牲几十万百姓的性命,就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
太丧尽天良了。
等捉到那幕后之人,非得把他千刀万剐不可……
愤怒了片刻,古笙又自己冷静下来。
也是,若不是丧尽天良,又怎么会叫邪修呢?
……
李淑一愣,问道:“祭祀?过年祭祖的那种?”
古笙看着李淑,见他身上果然出现了黑线,只是仍然只有两根,颜色仍然很浅。
可明明这一次,他们在县城待的时间更长。
他又看了眼附近。
不过,这一次他们停留的地方,患病的百姓少,而且,离得远。
也就是说,只要进了城里,不管离患病的百姓多远,都会被感染。
只是感染得有快有慢。
离患病的百姓越远,感染得越慢,离患病的百姓越近,感染得越快?
对上李淑探究的目光,古笙摇头道:“不是过年祭祖的那种,而是用人的性命祭祀。用百姓的身体作为容器,培育邪气,最后被邪气污染的魂魄脱离人的身体,往天空上头汇聚,最后形成上头那层厚厚的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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