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魏怀川和自己当时被野猪撵得东奔西窜的情景,她就忍不住笑。
只是现在……
孟允棠预料到,这个庄子没那么好收回来。
别的不说,光是随王那儿,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将庄子交出来。
虽然不得不给,但让她吃点苦头,却是随王乐意见到的。
到时候吧,孟允棠还没法因为这个找麻烦——问就是底下的人太刁钻了,他们也没办法。
但孟允棠怕么?
却是不怕的。
下了马车,孟允棠举目四望,却见景色依旧熟悉。
好似这么多年过去,都没有过任何变化。
村头大路边,有几个娃子在玩。
看见马车,都好奇地围过来。
其中胆子大的,还敢问一句:“你们是谁?来干嘛的?”
孟允棠摸出一块饴糖,含笑递过去:“你帮我跑个腿,叫庄头召集庄户,都到这来。”
这条大路其实是直通山脚下的。
鸡鸣山上有鸡鸣寺,以灵验出名。
不少达官贵人都会去朝拜,因此就从这边官道又修了一条路直通山门。
孟允棠不直接进村,就在路边,就是因为这边时不时还会有人路过——总比孤身直入强。
那孩子警惕看了一眼孟允棠,没接。
孟允棠笑了笑:“这是定金,你把人叫来了,我给你十个钱。”
那孩子接过了糖,吸了吸鼻涕:“庄头忙着呢。”
“那就告诉他,孟家来人收回庄子了。”孟允棠笑容不改,对孩子格外和善。
那孩子终于去了。
其他孩子眼巴巴看着,馋得直流口水。
但孟允棠却没有再给的意思。
双喜心想:不是提前准备了一大盒子糖吗?怎的不给了?
不过,孟允棠没说给,她也不会擅自做主。
略等了片刻,庄头就先过来了。
看那样子,还走得有些着急。
不过,孟允棠只看了一眼,就看出来,庄头这是换过了。
也是,孟家的管事,他们怎么可能会留着用呢?就是不知道老庄头还在不在庄子上。
现在的庄头人高马大,三十多岁,正是壮年,长得粗犷,从走路姿势看就知是个练家子。
没准还是行伍退下来的。
到了孟允棠跟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就嗤笑一声:“哪里来的小娘皮,也敢冒充孟家人?孟家人早就死绝了!而且,这也不是孟家的庄子,是随王爷的!”
他甚至伸手就要来抓孟允棠。
孟允棠微微一个错肩,就错开了他的动作,眼神也冷下来:“我有庄子地契。你确定不用看一眼?”
“必定是假的!”那庄头一抓不成,又打量了一番孟允棠,笑容忽然有些猥琐:“练过的?那倒比普通女人带劲。”
他一口唾沫吐到地上,朝着身后一挥手:“抓起来,好好审一审!”
双喜吓得赶紧挡在孟允棠身前,怒道:“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这可是天子脚下!”
庄头“嘿嘿”一笑:“王法?王法也是魏家的王法!”
只看那样子,就知道他平日里是没少做同一类型的事。
孟允棠听见这话倒笑了:“还真是,王法还真是魏家的王法。你动手之前,看看马车上的标识呢?”
车夫许贵此时也掀开了眼皮,一马鞭抽在了木板上,冷冷出了声:“靖王府的人,你们动试试?”
马鞭脆响,声音不大,却震慑效果十足。
随后,孟允棠朗声道:“我乃孟允棠,如今田庄地契尽在我手,这五年,大家都过得艰难,今年的租子,免收三成!”
免收三成!
这一句话,就好比是那热油锅里进了水,瞬间噼里啪啦地炸了锅!
刚才还悄无声息的庄子,瞬间沸腾!
不少人从房屋背后冲出来,直接就跪下了:“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三成的租子,足够养活家里一个壮劳力。
换成钱,能给儿子存上老婆本!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
而且像孟允棠说的那样,这五年,这个庄头手底下,他们是过得真艰难!不仅租子重,还要被庄头索要好处!有怨都没地发去!
庄头脸色铁青,他是上过战场的,最明白什么叫气势。
此时此刻,他的势,没了。
他忍不住骂骂咧咧:“一群孟家的走狗!孟家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还不是帮人种地的泥腿子——”
孟允棠打断他:“账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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