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在内网发布消息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谢灼面前。
应该说，国内所有互联网科技公司都传遍了。
包括顾承州。
两人的消息先后到达温颜手机里。
谢灼：【你老板那条消息什么意思？算了，今晚去陆清辞家吃饭，当面说。】
顾承州：【你昨天提的条件我考虑好了，电话里不方便，我要见面谈，就今天中午。】后面附带了地址。
温颜先回了谢灼一个“好”字，想了想，顾承州约的时间跟谢灼的不冲突便应下了。
顾承州给的地址离她这儿比较远，她没耽误时间，换了衣服就打算出门。
保险起见，她把新打印出来备份的离婚协议也一并带上了。
顾承州订的是个包间，温颜到的时候他还没来，便拒绝了服务员点菜。
她本就不是来跟顾承州吃饭的，对着他也实在没胃口。
超过约定时间二十分钟，顾承州才姗姗来迟。
温颜面无表情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便垂下去。
顾承州在她对面坐下，看着空荡荡的餐桌，皱眉：“你不知道提前点菜？”
温颜道：“没必要，我没胃口不想吃，不用绕弯子，直接说正事。”
顾承州当即咬牙，“现在就连跟我吃顿饭都这么不耐烦了？”
温颜无动于衷，“你要是不想谈，我现在就走。”
“你！”顾承州阴沉沉地盯着她，拳头攒紧。
但是在对上温颜始终没有波动的表情后，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像电流一样蔓延到四肢百骸，莫名让他感到不安。
他深呼吸了几下，忍耐道：“你昨天说的我考虑过了，离婚可以，但你要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温颜没急着应下，而是道：“你先说。”
顾承州靠着椅背，目光深深地看着她，过了几秒才开口：“你也知道，我一直在接触擎云科技，想跟他们合作新型医疗开发，只要你帮我搞定这个合作，我就跟你离婚。”
“不可能。”温颜想也不想就拒绝。
她可以自身答应顾承州一些不过分的条件，但关于谢灼的事，她绝对不会擅自插手。
“温颜！”顾承州握着拳头搭在桌面，身体下意识往前倾，“你不惜用芷涵的事威胁我离婚，现在我愿意了，你又拒绝，难道说，你其实没那么想？”
“和这个无关。”温颜道，“擎云科技的项目谢灼会有自己的定夺，我不会去左右他，你死了这条心。”
“呵。”顾承州冷笑，“到底是不会去左右还是不能左右？看来你在那个男人的心里也就那么回事。”
“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但这些都跟你无关，总之这件事没得商量，离婚的事你也可以继续跟我耗，我反正一无所有不怕损失什么，就看你有多在意宋芷涵了。”
顾承州呼吸一滞，印象里，结婚这三年温颜虽然很少有笑容，常常是一副冷淡的模样，但却不像此刻这样带着攻击性。
好像他只是谈判桌上对立的一方，不留任何情面。
“温颜，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非要跟我闹到这一步？”
温颜放在桌下的手指微微一蜷，“不要跟我提感情，我已经不爱你了。”
现在的顾承州对她来说，什么都不算。
顾承州再次听到这句话，心脏狠狠一震。
这一刻，好像有把刀破开他自己筑起的城墙，劈开了他所有虚幻的自欺欺人。
温颜不爱他了。
真的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控制不住地暴怒，却发现他其实特别平静。
是一种茫然到完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的平静。
隐隐又带着一种“这天终于到来”的恍然。
顾承州失神地看着眼前干净的餐具，他们坐了有一会儿，但还是没点菜。
他也不是来吃饭的。
他是带着利益交换的心态来跟温颜谈离婚的。
他把这场婚姻押在了赌桌上。
沉默了好几分钟，顾承州哑声开口：“温颜，不管你怎么想我，除非你答应帮我搞定这个项目，否则我也会一直拖着你，我们婚姻存续期间，你跟谢灼在一起就是出轨，你也不想让他被爆出这种丑闻吧。”
“顾承州！”温颜捏紧了拳头，指节泛白，脸上也终于出现了愤怒的神色，“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
顾承州忽然笑起来，笑得越来越大声，夹杂着嘲讽和不甘。
他把她的话奉还给她，“就看你有多在意谢灼了。”
这场谈话最终不欢而散。
温颜离开餐厅，漫无目的的路边走着，走累了就找条长椅坐下，什么也不做，就是发呆。
身旁忽然落下一道阴影。
温颜后知后觉地回神，眯着眼抬头看过去。
男人背着光，修长的身形挺拔如松，微微垂头，银边眼镜闪烁着细碎的光，给他整个人都踱上了一层梦里的光晕，恍然间觉得不太真实。
温颜这会儿很迟钝，这么觉得了便真的伸出手去，想触摸一下是不是真的。
温颜摸上去的时候，男人薄薄衣料下的腹肌一瞬紧绷，硬邦邦的，说不上来的手感，潜意识觉得摸了还想摸，有点上瘾。
陆清辞眼睁睁看着女孩纤细白皙的手落在他腰腹间，手指抓了抓。
“……”
他垂眸，对上她清亮无辜的双眸，神色充满了游离，显然不在状态。
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陆清辞轻叹一声，后退了两步。
温颜神长手也够不到了，光照也落在她的眼睛上，被刺激得闭了闭眼。
再睁开的时候，所有的意识渐渐回笼，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温颜的瞳孔瞬间放大，一股热气从脚底直窜到天灵盖，绑根引线自己就能点燃冲上天去，连脖子带脸红了个透。
她真恨不得把僵在半空的这只手给砍掉！
“呃……这个……那什么……”温颜嗫嚅着开口，却半天拼不起一句完整的话。
她想死。
这回是真的了。
如果有把刀在她面前的话，她一定毫不犹豫往大动脉切，谁也别救她，就让她干脆地离开这个世界吧！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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