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温颜小声回答。
“你看起来不像是知道。”陆清辞放轻声音,耐心地拉着她坐在自己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
“我是担心你。”
温颜点头,“我真的知道,我……”
“顾家人之前来找过你了?”
温颜闻言,心虚地转了转眼珠。
“为什么不告诉我?”
温颜咳了声,道:“他们又没对我做什么,反正很快就被保安赶走啦,没必要吧。”
“有必要的。”陆清辞告诉她:“关于你的事情,哪怕是一点点,我也想知道,都很重要,并不是什么可以随便揭过的小事。”
陆清辞知道之前顾母和顾父来找过她。
之前跟着她的保镖把这件事汇报给他们了。
但没有温颜的允许,没有其他事情,他们尽量不会出现在她面前,怕温颜会不自在。
但陆清辞更希望温颜能够主动告诉他。
任何事情,无论开心还是忧愁,都能跟他分享,让他一起分担。
温颜心口炙热,咬了咬唇,倾身上前抱住陆清辞,额头抵在他肩膀上。
他总是能给自己这样的安全感。
温颜闭上眼睛,鼻尖都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陆清辞的手掌抚上她的后脑,轻轻的,无论怎么样都舍不得对她用力。
他就算什么都不说,温颜也总是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纵容和不忍。
陆清辞微叹一声,正要说话,温颜先闷声开口:“我会慢慢改变的,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嗯?”
“以后我会学着有什么事情都第一时间告诉你,不管好的坏的,绝对不一个人闷着,但是需要时间,你能不能迁就一下我?”
陆清辞心口涨满了温热的情绪,手下动作还是那样轻。
“颜颜,我之前总不希望你为我改变什么,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还是能一直做你自己,让你感到自由没有束缚,开开心心的,但这一次,你说想要为我改变这一点,我很高兴。”
温颜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本来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互相迁就包容的,相应的也需要为对方做出一些改变,我不想你总是来包容迁就我,我也会慢慢改的,但是在这之前,得先委屈你,我心里好过意不去。”
“你和我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不要想太多,我们都在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就很不错了。”
“嗯。”温颜低低应声,但心中已经暗暗下了决心。
她和陆清辞的这段感情看似平和稳定,但温颜时常会感到不安。
现在陆清辞喜欢她,她怕自己如果不能改变,变得更好的话,会很快把他的喜欢都消磨干净。
到时候,她害怕又会走到和顾承州那样不体面的地步。
尽管顾承州完全不能和陆清辞相比,陆清辞根本不会是这样的人。
她却不相信自己还能像处理跟顾承州的关系那样果断和冷静,她怕自己会变成田敏那个模样。
那样的话,就更加更加没有“好聚好散”的结局了。
温颜想到这儿,更用力的抓紧了陆清辞的衣服,蔓延开一片褶皱。
但陆清辞从来都不在意这点小事,他只看得到在他怀里的这个人。
-
田敏在医院故意伤人,差点害死人,又影响恶劣,上面的领导在施压,傅家在施压,连擎云也在施压,根本不敢马虎。
何况还有一个金牌大状打这桩官司。
如今田家被傅家和擎云疯狂针对,又得了上面的不喜,大家明哲保身,没有人肯帮忙,田启成这个做父亲的是公司都没管了,想尽办法给女儿请了个律师,但对上贺时还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并且因为各方的压力而进行重判。
法庭宣判的时候,田敏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在要被人拷走的时候,蓦然反应过来,尖声喊叫。
叫田启成救她,质问陆清辞对她的狠心,骂温颜很难听的话,也骂警察骂法官,骂所有人,像个十足十的疯子。
当场把法官都给气得心梗,大概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恐怖的被告,完完全全藐视法庭,藐视法律。
可怕,简直可怕!
但陆清辞仍然没有多看她一眼,捂住了温颜的耳朵,自己却凑上去再她耳边说着只有她能听见的话:“中午跟贺时一起吃饭,款待一下他,下午还有场官司要打。”
下午是审判顾承州的。
温颜点点头,感受他掌心的干燥温暖,问他:“吃什么?”
“我让人订好了,待会儿直接去,那边还有休息室,吃完饭你就在那儿睡个午觉,等下午开庭就好。”
温颜摇摇头:“给你和贺大哥休息。”
陆清辞身体没恢复好,贺时打官司也太费神费力,都比她需要休息。
陆清辞淡淡一笑:“放心,都安排好了,你别操心这些。”
温颜便轻松地笑了。
两人姿态亲密,谁见了都觉得感情甚笃。
田敏被拖下去之前看到这一幕,忽然就噤声了,仿佛被掐住了喉咙,几次张嘴都发不出声音,就这样怔怔地看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彻底看不见这个人。
下午的时候,另一场官司如约开庭。
温颜作为原告,坐在原告席上,旁边是贺时。
而顾承州坐在对面被告席,他今天要作为的不仅仅是蓄意绑架伤害她的被告,还有买凶杀人的被告,还有整个顾氏侵权她专利,窃取她研究资料用以牟利的被告。
顾氏同样没有能力了。
金牌大状的能力无人能及,数罪并罚之下,顾承州被判十年,缓刑一年。
顾氏也坐实了罪名,彻底没有了起死回生的能力。
法庭宣判,也昭告着顾氏这座在宁城盘踞过一方的山头,塌了。
顾承州却罕见的没有质问,没有怨恨,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温颜,好像要把视线牢牢钉在她脸上。
温颜被他这种目光也看得很不自在,偏过头去。
好在已经结束,她可以走了。
陆清辞操控着轮椅过来,牵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都结束了。”
“嗯。”温颜笑着点头。
“走吧,晚上谢灼请吃饭。”
“太好了!”温颜更高兴了。
她想帮他推轮椅,陆清辞没拒绝,但是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给了顾承州一个轻飘飘的眼神。
那眼神确实很轻,看似不经意,却莫名感到一阵阴森和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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