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纸的这天来得很快,原因是河道挖掘时碰到了一个问题,图纸上描绘的角度在实施过程中出现了问题。
几个工匠赶忙去找老者询问缘由,结果老者却突然身体不适,晕了过去,被人送回了家里。
河道挖掘工程被迫暂停。
天上阴沉沉地,好似随时都有暴雨侵袭,这无疑像是一把利剑悬挂在众人的脖颈上。
没有人想要降雨,还是暴雨。
他们很清楚,一旦这场雨下下来,他们好不容易重整的家园将会再次崩塌。
这带来的结果是毁灭性的。
没有人能够承担这样的后果。
所以,这些工人整日往老者家里跑,就是想从他口中得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可惜,没成功。
老者一直用的有病在身,避不见客。
这些工人只能去找陈叔权。
原本正沉浸在不日就要升官的美梦中的陈叔权摊上这事,不免也有些头疼。
他只能先让手下的人安抚好民众,而后带人去了老者家里。
在他们走后不久,一个人匆匆去了裴御野那边,将消息告诉了他们。
两人立即暗中跟了出去。
到了那边之后,他们看到了陈叔权进了老者的屋子。
“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些工匠会跑到我这来?”陈叔权气急败坏的声音透过窗户传了出来。
叶杳和裴御野站在墙边,继续偷听。
“陈大人,这可怪不得我。那图纸上的问题我回答不出啊。我要是还在那边,肯定会暴露的。”
“那你就让他们来找我,难道我会知道吗?”
老者沉默了,他也不敢去反驳陈叔权。
“本官不管你会不会,你既然收了本官的钱,就要给本官将这件事情处理好!”
陈叔权高声道。
他刚刚才得到朝廷来的封赏,要是后脚就出了问题,可就是欺君大罪,他担待不起!
“可大人,小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指导那些工匠啊。难不成让我胡说吗?”
这可是关系到整个襄城百姓的性命。
老者就算再大胆,也不敢做这样的决定。
陈叔权冷笑一声,“你自己不敢做,就去给本官找别的人,要不然,本官要了你的命!”
就在话音落下之时,房门突然被推开。
一众工匠现身,一个个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叔权和老者。
“陈大人,李师傅,你们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图纸不是你们的?”
陈叔权也没想到这些人会突然出现,脸色格外难看,他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让手下的人护送自己离开了。
只是那个老者没有他这么好运,被一群工匠围堵在角落,叫苦连连。
面对他们的质问,他也不敢搭话,以免被人寻着机会捅到陈叔权那边,也没有他好果子吃。
他不说话,那些工匠们也拿他没办法。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僵持。
叶杳和裴御野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这些人之所以会来,是她让李泽壹找人引过来的。
看到他们,一群工匠让开了位置,只是一个个面露怀疑地看着他们,显然是不知道他们来的原因。
叶杳走到了那个老者面前,直截了当道:“老师傅,你和陈叔权的话,我们都听到了。你看你还是说实话吧,给大家一个交代。”
老者看了她一眼,而后扭头看着墙,依旧一言不发,一副要把哑巴当到底的模样。
叶杳眉头皱了下,对着裴御野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
“你不承认可以,只要你能承担起后果。”
老者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咽了口唾沫后,道:“大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裴御野冷笑一声,“你不懂图纸,给不出解决办法,襄城之危解决不了,那就是欺君之罪。陈叔权那边是要诛九族的,你觉得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老者脸色变得惨白,他不知道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片刻后,他赶忙跪在了裴御野跟前,“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这一切都是陈大人让我做的。他说只要我假装成图纸的设计者,就能给我一大笔钱,保我以后衣食无忧。这些都是他让我做的。”
这话一出,引起一片哗然。
工匠们一个个脸色都变了。
裴御野没有理会老者的求饶,看了李泽壹一眼,后者立即让人将老者拖了下去。
很快,那些工匠们看向叶杳,似乎是想到了那天李泽壹的话。
那个代表忍不住上前,“所以,叶姑娘,图纸真的是你的吗?”
叶杳看了他一眼,回答:“确切地说,是我提供,但不是我画的。”
“叶姑娘能告诉我们那位大师在哪吗?”代表有些急切,“我们遇上了问题,急需他解惑。您也知道,襄城等不起。”
“我明白,不过她不喜欢见外人。所以你们可以把问题告诉我,我会代为转告。明日为你们解答。”
一群工匠觉得有些可惜,但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选择答应。
随后,叶杳跟他们一起去了堤坝旁边,将所有的问题收集起来,同时拍下了一些照片,准备一起带回去问问网友。
做好这些后,她跟着裴御野回了酒楼。
“杳杳,你又要回去了,是吗?”
裴御野看着她,俊朗的眉目染上了一些情绪,他能感受到自己对女人有些病态的占有欲,只是他控制不了。
叶杳感受到了,握住他的手,说:“好啦,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放心。”
裴御野不放心,他只要一想到可能会出现各种意外,心头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难受又不安。
“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哪怕是一晚,他也想陪在叶杳身边。
叶杳没想到他对自己这么依赖了,心里微甜。
只是,她还是拒绝了。
“不行。现在陈叔权造假的事情被拆穿了。保不齐他这个人冲动之下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你必须在这边主持大局。”
裴御野眼神一沉,可也没有反驳的理由,只能妥协,看着人在自己眼前消失。
屋子里很快就剩下他一人,望着叶杳离开的地方,他的手缓缓攥紧,额角的青筋暴起,许久都没有消下去。
屋内寂静无声,他一动不动,宛若一尊雕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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